救兵……宛春淚花閃動，她何嘗冇有此問，但是卻不知要問誰去。

芳菲伸手一摸餘氏的後背，冰冰冷涼的，倒驚一跳：“太太這是如何了？盜了一身的汗。”

另有大嫂曼之那邊，也得給她捎個口信兒，不能臨到頭來再慌了神。

芳菲便道：“您是常日裡思慮太重，晚間睡得又不結壯，是以做了白日夢，叫夢給魘住了，轉頭拿些安神的藥喝一副吧。”

餘氏瞥她一眼，緩緩將電報翻開，纔看罷，便覺一股驚慌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彷彿方纔的阿誰惡夢還冇有做完，而她還是陷在惡夢裡。

宛春何嘗不想奉告餘氏？但是就算奉告了餘氏又能如何，家中現在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那裡能經得起這般大的風雨打擊？

“李檜原是季元身邊的人，做事也安妥，派他去恰好，恰好……”餘氏迴轉過甚，強撐住精力道，“老先生那邊……可曾派人去說了？”

“伯醇來信兒了？他說甚麼了，是不是找著你三哥和周湘了？”

中間娜琳聽到這個動靜，早已驚得呆若木雞，半晌才失聲哭道：“這……這都甚麼世道？好好的人出去，如何就回不來了？不是說有救兵去了嗎，救兵做甚麼去了？我們三少奶奶都冇了，救兵做甚麼去了？”

宛春深呼吸口氣，便從身大將電報取出來，奉到餘氏麵前。

宛春和芳菲並肩進門的時候，她晝寢還未起，屋子裡外隻要娜琳在，一瞧見芳菲，娜琳倒嚇一跳，發笑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晨起的時候太太還說邇來怎的不見你的動靜。我說嫁了人的女人，哪個不得照顧家裡呢，也許是不得閒。這不，說嘴打嘴，話音落地纔多久，你就來了，不枉太太常日裡疼你一場。”

“周家，周家……另有周家……”

她顫抖著顫栗電報，直晃到宛春的眼皮子底下道：“這是誰送來的？這是誰在咒我們李家？你大哥呢，你大哥彆人呢，把他給我叫來，叫來！我要問他，我要讓他親口說個清楚！”

宛春點頭道：“還未曾說。”

幾下裡都叮嚀妥了，宛春才和芳菲一起去見了餘氏。

餘氏道：“那就由我去說吧，囡囡，你同我一起去。”

“媽，媽，你沉著點，你聽我說……”宛春含著淚，按住餘氏的身子，低低勸道，“三哥傷重，大哥已帶著他先去救治了，隻是三嫂那邊……三嫂那邊我已經著人去知會周家了，想必不日周家就會來人了，我們家裡總要給三嫂預備後事。”

“我曉得，我都曉得的，芳菲姐……”宛春忍著淚低泣，正因為曉得，以是她纔沒有挑選第一時候奉告餘氏。現在芳菲來了，她也可緩緩神，回握住她的手道，“我曉得此事必不能悠長的坦白下去，但是祖父現在還病臥在床，母親年老，倒是要如何奉告他們纔好？”

一時屋子裡哭聲一片，芳菲擦了擦眼角，按住宛春和餘氏的手道：“太太節哀，我來時蘭庭叫我奉告太太，有他在，必保海軍無恙。但是太太這邊也得有個籌辦纔是，三爺現在重傷在身，家裡還須得再有一小我掌控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