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傳到姚老太太的福祿院時,她正在花廳中和同來姚家做客的謝少川說著話。這謝少川倒是謝少文的堂兄,武安侯府的老侯爺過世,侯府便分了家,現在的武安侯府是嫡宗子當家,膝下隻要謝少文這一線血脈。而這謝少川雖也是嫡出,可他的父親倒是庶子,分炊時其父不過得了份產業罷了。
老太太正向謝少川體貼腸扣問著謝少文的傷勢,聽聞錦瑟生了病便忙叫小郭氏速速派人前去府外請大夫。
姚錦玉的邊幅在女子中本便屬上乘之色,又是女子最動聽的年紀,這般一打扮,當真是麵龐素淨,嬌俏可兒。
錦瑟聞言這才兀自深吸了兩口氣,冷冷地笑了起來,輕撫著桌上青瓷茶盞蓋上的纏枝梅花,道:“嬤嬤說的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便不信他們能將謝少文弄進府來,難不成還能明目張膽地將人抬進這依弦院硬要給我加個不貞的名聲?!嬤嬤,這兩日叮嚀婆子們守好流派,等閒也都莫出院子,另有那些新買的小丫頭也勞嬤嬤看緊了,莫叫她們鬨出甚麼幺蛾子來。”
錦瑟聞言停了和獸王的嬉鬨,獸王兀自又蹭了蹭錦瑟的手,見她冇反應,又用力啄了下她的指頭,被錦瑟抬手狠力一拍腦袋,這才咕咕兩下將右翼豎起遮住頭窩著不動了。
她言罷見白芷蹙眉不動,便道:“如何?我還教唆不動白芷姐姐了?起初便聞四mm寬和,這依弦院便愛出那奴大欺主的,現在瞧來還當真如此,母親雖不在府中,可老太太倒是在的,有老太太在便不容四mm這院子中這般的冇規冇距。”
謝少川聽他如此說目光當即便是一亮,似早便在等他此言,他起家幾步行至床前,想著姚錦玉那小模樣,目光便迷離了起來,道:“文弟也知,哥哥我本便冇多大出息,就好這美色。姚大女人生的那等模樣,哥哥我豈能不牽腸掛肚,文弟若然能想體例叫二哥我再見上大女人一麵,可就真成二哥的仇人了。”
郭氏用了口茶隻覺溫度剛好,茶香飄蕩,又見姚錦玉笑容甜美,神情恭敬,頓時便覺舒心很多,點頭拍著姚錦玉的手,道:“玉丫頭真是長大了,曉得給祖母解憂了。”
那謝少川是個色心極重的,現在剛及冠之年家中除卻嬌妻,更是已有四房妾室,便是如許還日日往北裡妓館中跑。他早便聽聞謝少文的未婚小老婆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當年其生母便號稱是都城第一美人,他還念著此次來姚府做客定能見一見這小美人,卻不想這四女人竟是生了病,可恐怕是難再見上了,他想著神情便有些懨懨,見郭氏有些坐立不安,便就起家告了退。
獸王這些日子在依弦院中已和王嬤嬤幾個熟諳了起來,雖扔隻食錦瑟給的東西,但對王嬤嬤等人的靠近卻已不如本來那般架空。現在它窩在床上,烏溜溜的眼睛瞧著錦瑟,哼哼唧唧地叫著,果便像是一個受了委曲的孩子。錦瑟言罷,它尤且用喙悄悄地啄錦瑟的手指頭,癢癢的感受惹得錦瑟又是一陣笑。
姚錦玉也未曾想著回在內宅中碰到陌生男人,一詫之下見那男人穿一襲柳色直裰長袍,束著鎏金冠,白麪不必,五官還算漂亮,卻一臉流裡流氣正站在廊下用他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姚錦玉頓時是又氣又羞,刹時漲紅了臉。她不自發便將麵前人和謝少文做出比較,見此人穿戴普通,邊幅更不如謝少文,氣質更不必提,一時候羞意便儘數轉化為憤怒和討厭,鄙夷地瞪了謝少川一眼,她才快步上了台階閃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