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聽薑嬤嬤句句捧著她，欣喜著她，雖是曉得薑嬤嬤言不由衷，但聽著實在受用的很，好似有了薑嬤嬤這話，她設想錦瑟明淨便真成理所該當，對錦瑟好的表示了。當即心中慚愧也都散了，沉聲道：“你可都交代好了？那平樂郡主可也在山上呢，此事必然要做的滴水不漏，若不然被平樂郡主抓到小辮子，不定今後她在都城編排侯府甚麼話呢。我是要操縱她往都城傳那姚錦瑟閨名廢弛的話兒，卻不是要她好事的。”

隻他方纔偶然間揮脫手臂卻剛好便打落了錦瑟頭上所戴帷帽，慌亂間錦瑟被白芷和蒹葭護到身後，鼻翼卻還模糊殘留了那男人方纔刹時靠近時滿盈過來的一絲脂粉味，她微微蹙眉盯向那男人。

錦瑟見柳嬤嬤一臉賞識和愛好，不由也笑了，道：“鎮國公府世代領兵，將才輩出，參軍之人多流血傷亡，行軍苦寒之地得寒症的也多，軍中很多將士都有這老寒腿的弊端。彆的不好說，醫治外傷和這老寒腿的良藥，鎮國公府的卻定要比市道上售的要好百倍千倍，我原還想著等郡主好些給嬤嬤討個藥方劑來，現在倒是省了。”

好輕易三年疇昔，好輕易他客歲秋闈鄉試高中解元，成為都城著名的青年才俊，今次到江州來，他的心已然如出籠之鳥，早飛到了錦瑟身邊，隻望著瞧瞧她現在是多麼摸樣，隻巴盼望著能得她一個敬慕的眼神，能和她好好呆上幾日將這三年多來的拜彆相思之情都挽救返來纔好。

錦瑟忙扶住趙嬤嬤，不美意義地笑道：“將才小女也是一時感到，倒惹得郡主落淚，這本便是極不當之舉了，隻怕對郡主的眼睛毀傷很大，嬤嬤不怪我便好，那裡還敢當甚麼謝字。我聽聞用甘遂葉熬汁冷敷眼睛，能舒緩雙目頹廢，嬤嬤一會子可與郡主嚐嚐，若然郡主落下眼疾，我可真真是難辭其咎了。”

為此，他一日都不敢懶惰，也是素知錦瑟聰明好學，生恐被她趕超，學問再及不上小老婆，難道大失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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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心中歉疚，麵上愈發恭敬，忙衝萬氏又作揖應了，這才道，“那兒子這便去姚家宗學喚了文青來府。”

萬氏見他麵露忐忑，豈能不知貳心中所想？麵上掛起慈愛笑意，上前幫他理了理衣衿，這才道：“你這孩子，既要出門怎也不知去告彆了母親，當真是出了京便心野了。母親將才得知，平樂郡主昨夜在靈音寺驚了胎，夜裡這江州的藥鋪子都快被鎮國公府的主子們敲遍了，想來那平樂郡主隻怕不好。既母親也在江州，是少不得要前去山上看望的。母親已叫人去籌辦車馬和禮品了，一會子你和母親一起上山。”

是以刻禪院中極其溫馨，香客愈發希少，隻幾個小沙彌在四下打掃院落，夏季的落陽帶著點餘韻普照大地，給萬物都籠上了一層橘色光芒。晚風微揚，耳畔滑過掃帚劃過空中收回的沙沙聲，人的心也在遲暮的風景下愈發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