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高興，現在已經被沉甸甸的任務感所代替。林塵深知，這場戰役固然結束了，但真正的應戰才方纔開端。百廢待興，民生凋敝，如何安設流民，如何規複活產，如何穩固邊防，都是擺在他麵前的困難。

“何事如此鎮靜？”林塵問道。

“林將軍，請進。”李公公推開書房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塵退出禦書房，心中五味雜陳。他昂首望向烏黑的夜空，一顆流星劃過天涯，轉眼即逝，如同他現在的表情，蒼茫而又沉重。

“林將軍，你可知朕為何要召見你？”

十裡長街，張燈結綵，萬人空巷。百姓們自發地湧上街頭，夾道歡迎班師而歸的軍隊。喝彩聲、鑼鼓聲響徹雲霄，淹冇了軍隊踏過青石板的沉悶聲響。

“隻是臣想起那些戰死的將士，想起那些流浪失所的百姓，心中哀思。”林塵沉聲道，“這場勝利，是用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但是，在一片歡娛當中，林塵的目光卻垂垂變得深沉起來。他看著麵前的統統，聽著耳邊的歡笑聲，心中卻並冇有設想中的高興。

他的話語沉重，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安靜的湖麵，激起陣陣波紋。本來喧鬨的慶功宴，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凝重。

林塵接過奏摺，翻開一看，神采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奏摺上所寫的內容，恰是關於藩王餘孽蠢蠢欲動的動靜……

“朕曉得，你心中有抱負，也有才氣。”天子的聲音在沉寂的書房中響起，“但你要記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謝陛下教誨，臣服膺在心。”林塵壓抑著內心的波瀾，恭敬地施禮道。

他看到了那些為了勝利而倒下的兵士，他們年青的麵孔，他們至死都冇有閉上的雙眼。他也看到了那些因為戰役而流浪失所的百姓，他們破敗的故裡，他們絕望的眼神。

天子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戰役老是要支出代價的，但這些捐軀都是值得的。因為我們保護了故裡，保護了百姓。”

林塵回身，看到謝婉一身素雅的衣裙，站在花叢中，如同月宮仙子般清麗脫俗。

“陛下所言極是。”林塵低下頭，袒護住眼底龐大的情感。

林塵悄悄地擁抱了她，感遭到了一種安靜和暖和。

林塵聞言，心中一震，他緩緩轉頭，望向皇宮的方向，眼神龐大難辨……喧鬨的宴會廳垂垂溫馨下來，樂工們也已怠倦地放動手中的樂器，隻留下滿地狼籍，證明著這裡曾經的歌舞昇平。林塵婉拒了同僚們持續喝酒作樂的聘請，單獨一人回到了書房。

林塵放動手中的筆，揉了揉痠痛的眉心，接過參茶一飲而儘。“我冇事，隻是有些事情放不下。”

“朕信賴，你會做出精確的挑選。”天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揮了揮手，“夜深了，你下去吧。”

“林將軍不必過分自責，你已經極力了。”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朕信賴，你今後定能為我朝初創更加光輝的將來。”

“林將軍此次率軍出征，大獲全勝，真乃我朝之棟梁，百姓之福祉啊！”天子朗聲笑道，舉起手中金樽，“朕本日特封你為護國大將軍，賞黃金萬兩，良田千頃！”

“隻是甚麼？”天子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