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的火樹銀花,槐花兒坐在爹的肩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忙不過來;婆婆每瞧見了一樣別緻的就指給大師,“看阿誰走馬燈做得真好!”;寧婉除了看燈還會去猜燈迷,一會兒就贏了幾個小彩頭,又有一個鬼臉的麵具,纔要戴上卻被槐兒搶了去;鐵石就親身出馬又贏了兩個,“大師都戴上吧!”
此時她已經回了虎踞山上,因已經懷過一次便早早覺了出來,又體味了幾日非常拿得準後便給老宅裡送了信,本身卻留在山上養胎――老輩人都說頭三個月最要謹慎,不宜乘車馬的,是以開春時隻讓鐵石本身回家。
婆婆原是不肯兒媳婦繁忙的,一再反對,“過壽時大師在一處吃碗麪也就是了,那裡用大張旗鼓的?你現在又有身子,累著瞭如何是好?”
寧婉就閉著眼睛笑評,“還不錯!賞一個紅封!”
盧鐵石一時失了神魂,半晌煩惱隧道:“你這小狐狸!怪不得不讓我喝酒呢。”
寧婉倒有些不信了,“非論甚麼節日我就冇見你用心,如何會曉得最好的看燈之處?”
媳婦在家裡貢獻白叟帶著女兒多辛苦呀!盧鐵石就著合用心按了一回,順手幫媳婦拆了頭髮梳通放下,再洗了腳,將每個腳指頭都當真捏了捏,“可舒暢了吧?”
寧婉就吃吃地笑了起來,“你按得還真賣力呢!”想再嘲笑幾句卻被堵了嘴,便嗚嗚幾聲拿兩隻粉拳去打他,隻是冇一會兒就改成環住了那精乾的腰,含混地叫他的名字“鐵石,鐵石!”
“盧夫人可真吝嗇,本將軍這麼賣力量,才賞了一個紅封!”盧鐵石就笑道:“但是銀子不敷用了,明日我讓人送一千兩過來。”
寧婉就笑,“婆婆看我但是累著了?我娘、我乳母另有接生婆都來看了,哪個不說讓我多動一動?”並且婆婆的五十大壽她早有籌辦,眼下事情雖多,可卻一絲穩定,並冇有多忙。何況她一貫是閒不住的人,若真是每日拘在家裡養著,怕身上更不安閒呢。
大師看了一回,讚了一回,一時冇聽槐花兒說話,再一看她竟在鐵石的肩頭閤眼睡著了,便都笑了起來,“還真是孩子,方纔還鼓掌喝采呢,這一會兒就困得撐不住了。”說著從速下了城牆坐車回家。
吳嬸、林氏等幾個便都幫著寧婉說話,“二爺和夫人給老夫人過壽,恰是一片孝心,老夫人儘管納福纔對。”
百口人自望遠樓下來後,鐵石就笑道:“你們隻當在望遠樓看燈是最好的了,現在我帶大師去一處更好之地。”
王掌櫃帶著太太進了門先給盧家老夫人行了禮,捧上幾匣子飄香齋的好點心,又笑道:“老夫人的好日子能用我們的料子,可真是瑞泓豐的幸事啊!這不接了信從速上門請老夫人和夫人過目,隻要看上了哪樣,價都是儘讓的。”
鐵石便帶著家裡人上了城牆最高的箭樓,固然徹夜虎台縣裡並不由夜,但城牆卻並非隨便就能上的,來往巡查的兵卒們一隊隊地顛末,大師驀地便覺出一股寒意――這裡公然比城內要冷很多,但風景卻真真地更加超卓。
婆婆瞧了一會兒卻說:“明天能到這裡看過燈,我這一輩子都嚳值得了。”
婆婆亦笑,“槐花兒還冇累呢,我也不累。”
及至大年三十,闔家團聚,辭舊迎新,喜慶之意自不待言。初五鐵石帶兵到安平衛閱兵數日方回,便又住到了正月十五,一家人聯袂到縣城裡看燈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