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鐵石也藉此機會,自安平虎台選了精兵三千一起北上,將這幾十年朝廷讓步的幾處衛所全數光複,將夷人逼退幾百裡,遼東重回高祖親征後的局麵。
公公是因國事而受的傷,當日安平衛內因他逃得性命的人不在少數,又有現在任副批示史的兒子,是以身後哀榮還是有的,滿城的人起碼有一半來上香祭奠,鐵石與寧婉隻是答禮就怠倦萬分,至於傷痛,實在也是傷痛的,倒是另一種滋味,實難說清。
寧婉又不免多心,那日公公去的時候,來的人非吳糧商莫屬,他們倒底說了些甚麼,纔會讓公公箭毒發作而亡呢?難不成吳糧商真的抓到了周批示使的把柄?那又有與公私有甚麼乾係?但是第二日寧婉讓人去找吳糧商時,便得知他連夜分開安平衛,也不知去了那裡,是以竟冇法問個清楚。
大夫就說:“將軍,非我不極力,箭毒發作本就無藥可醫,且垂白叟嘔血數升,現在就是神仙也難為了。”說著便施禮辭職,再不肯留。家裡又急請幾位大夫,都是如此說,竟無一點良策。
董氏就道:“我已經問清楚了,你隻做美意讓我們都去看燈,又把丫頭婆子們也都打發走了,卻帶了人出去,是不是與人私通?纔將公公氣著了?”
下葬之時,安平虎台各處官員都來祭奠,竟冇有人說甚麼,畢竟盧家的舊事統統人都聽了些,大師內心都明白。便是周家,也隻依禮上香,涓滴冇有為周老夫人爭墳場之意。
公公便轉向二女兒,“我一向想著給你訂一門親,隻是還冇來得及,就讓你二嫂幫你籌措吧,她心腸好,想來也虧不了你的。”
可當初婆婆過世時,寧婉哀痛得不能自已,她和婆婆老是處了好幾年的婆媳,情分可比親母女。此時固然也掉了淚,卻差著很多,內心還是腐敗,她便條理清楚地一樣樣地將事情辦起來,購置壽衣、看板、移靈、安插奠堂,不一一而述。
鐵石就說:“明天賦返來太累了,明日我要寫一份奏摺,青木情願將宗子送到朝中讀書。”
“然後你便經驗了他?”
寧婉顧不上理她,倉猝叫人請大夫,又在家裡找了一劑內服的止血傷藥,用溫水調了奉上來,讓鐵石扶著公公,本身上前灌了下去。
寧婉原想過,如果周家以公公的嶽家身份前來肇事,本身便會拿周老夫人舍了丈夫與兒子去都城一事采納的。非論如何說,周老夫人扔下丈夫,與仕進的兒子住在一處都冇有事理,特彆是那官職還是公公襲給盧鐵城的。
四姨娘再三擺手不認,“冇有,冇有。”
路少夫人應當是感出寧婉的情意,就又坦誠隧道:“我們家先前一向很想要安平衛批示使的官職,為此想儘了體例,但是經曆了這一場仗,大師都明白了,不必說批示使,就是賣力防衛的批示僉事也不是我們能做的,還是管軍需輕易些。”
公公怔了一下,便苦笑道:“我說你如何肯替人家傳話,本來是收了他的好處——也罷,現在我身邊這幾個,隻你一個冇孩子,是以隻怕將來冇有希冀,有些私心也是應當的。就是我如許了,也是報應,並不怪你。”說著又吐了一大口血,頭一垂再冇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