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司禮節的寺人引著大師膜拜，一時禮畢，皇後孃娘便賜了座。寧婉因離皇後孃娘略遠坐在了下首不起眼的處所，倒感覺非常安閒，一麵聽著上麵夫人們說話，一麵悄悄地打量殿內，公然雕梁畫棟，斑斕繁華啊！

鐵石就笑著在她耳邊說：“我內心方纔也有些忐忑，不過又一想，皇上不也是人嗎？有甚麼可駭的？”

正如寧婉所料，皇後孃娘聽了她的這一番話非常隔心，便再讚，“真是滿城忠義之士，可歎可敬！”與寧婉笑談起當日的景象。

理雖如此，但話必定不能如許說的，寧婉就悄悄地站在宮前候著。

群情了半晌，皇後孃娘就又笑著問寧婉些瑣事，諸如家裡另有甚麼人，孃家是做甚麼的此類，正如平常說家常普通。

在這屋子裡，寧婉的品級的確不敷高，但是她是最小的，其他高品級的夫人起碼到了中年，另有幾個已經是白髮雞皮了，是以更加顯出她的年青。

都城的路又寬廣又平整，車子跑在上麵特彆地輕巧，寧婉便將手放在了鐵石的手中，“實在我還是有些驚駭的，方纔在洛大嫂麵前不美意義暴露來，隻怕她笑話我。”

按說皇家的事是不能隨便群情的，但是他們伉儷隻低聲說了幾句倒不怕，畢竟傳不出去。並且因為他們悄悄說了這些，便更感覺皇上也隻是個很平常的人，方纔的不安早不知甚麼時候就都散了。

寧婉原就長得美，生了兩個孩子以後竟增加了很多豔色，現在再盛妝打扮，真是光彩照人，盧鐵石愛得甚麼似的，卻也曉得這時候不能再脫手，便也笑著說：“如許的美人進了宮，皇宮裡的妃子們都會妒忌了！”

也有不大清楚的，“新封的安平衛批示史？就是斬下哈爾朗人頭的阿誰吧？”

俄然聽清脆的鼓掌聲，便有寺人自殿內出來尖聲道：“宣夫人們入宮！”大師便按品級魚貫而入。在安平衛三品官就是最大的了，但在坤寧宮前，寧婉的品級就是低的，隻排在了中後的位置，跟在諸位夫人身後拾階而上，自正中隔扇門而入，又穿了兩間堂屋到了東邊的暖閣裡。

究竟上皇後孃娘公然是極親熱的，她與幾位品級高的命婦們看起來很熟諳，一見麵就笑著提及兒孫輩，店主長西家短的，誰家添了重孫子，誰家孩子有出息，隻不過貴婦們口中的出息不是馬驛虎檯安劃一處人們所說的謀個前程，賺幾個小錢或者中了秀才之類，而是當了幾品官員，辦了甚麼差使等大事罷了。

米市衚衕本來就離皇宮很近，鐵石和寧婉坐著車子冇多久就到了。兩人到此隻能分開，鐵石進了朝會地點的含元殿，而寧婉則要去位於前麵的坤寧宮。

但更多的人都聽過鐵石的名聲，“恰是！若不是這位鐵石將軍，去歲遼東恐怕就要陷於夷人之手，都城也就更傷害了！”

或許是這些貴婦們美人見很多了，而她們年青時也多數是大美人，現在自描述上還能看出些端倪，是以她們都冇有獎飾她的麵貌，隻是死力說她年青，“我們都老了，真戀慕年青的女子呀！一樣的鳳冠霞帔，她穿戴就格外都雅！”

“皇家的產業與彆人家的不一樣，得了皇位的便有了全部天下，失了皇位的恐怕連命都冇有了，”鐵石就說：“是以若隻以齊家一項而論，冇有幾個帝王能做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