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天子，要動宋氏之事，必定考慮很久，乃至他連苦主都找好了。讓一個八歲的嬌弱幼女去敲登聞鼓，以此翻開這件塵封舊事的麵紗。

他想了想，對石定生說了一句大俗的話，“教員，我在官方聽過一句話，感覺很有些事理。”

五年，又是五年前。

“哦，說說看。”石定生含笑鼓勵弟子。

“有事理有事理。”石定生並不是個古板的人，他嗬嗬笑了兩聲放動手裡的茶盅，“即便如此，據為師所知，皇上眼下後宮空虛，並無特彆得寵的妃嬪，更彆提出身宋氏的了。你這想頭，不對不對。”

“是馨妃。”石定生神采丟臉的點了點頭，“五年前，為師當還致仕在永溪，你幾位在朝中的師兄曾給為師寫過信，說皇上生了一場沉痾，宮裡有動靜傳出來，說是皇上死了個敬愛的妃嬪，太後為安撫皇上，還成心賜了那名出身卑賤的妃嬪一個妃位，厚葬了她。為師當時斥責了你幾個師兄，五年前，恰是種燃他們逼迫太後還政之時，壽章長公主薦了獨子杜玉樓接任左衛軍都督。皇上本來與壽章長公主姐弟之情頗深，為師當時與朝臣們都猜測皇上的沉痾是因壽章長公主讓杜玉樓去任左衛軍都督的原因。至於後宮妃嬪帶著腹中龍種離世，朝中無人不覺得是皇上不肯承以為與太後爭權而導致同胞之情分裂所放出的流言。也隻要你幾個師兄年事尚輕，看重男女之情，纔會將之放在心上，還特地寫信奉告為師。”說著石定生歎了口氣，“眼下看來，你師兄他們當年聽到的動靜一定是假的。空穴來風，公然有因啊。”

如何？

這一句話，直接讓石定生懵在了當場。半晌後他回過神，忍不住大笑出聲，連連咳嗽了好幾下才平了氣，指著李廷恩合不攏嘴，“你啊你啊，為師怎不知你另有如此促狹的時候。”他說著喝了口茶，兀自唸了一遍後嘿然道：“這話俗氣倒是俗氣，但也很有些事理。”

“你怎的還記得這個。”石定生髮笑。

按著一個天子的角度去思惟這件事，無疑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隻因不管如何衡量，昭帝在為洛水宋氏昭雪這件事上，都得不到任何好處，一個措置不善，還會讓很多目前儘力支撐他親政的文臣倒向太後一邊。並且即便勝利為洛水宋氏翻結案，並藉此打擊太後，最好的成果也不過是讓太後自此還政退居後宮罷了，太後會是以收成無數朝臣與官方百姓的憐憫，皇上還是會落得一個罵名。算來算去，實在是對皇上冇有任何好處。

李廷恩這時候已經從昭帝俄然到臨的那種壓力中擺脫出來,神采完整規複了腐敗，他想了想做出了兩個石定生完整不會去想的測度,“教員，皇上是否並非太後之子,或者,皇上後宮當中有出身洛水宋氏的敬愛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喔，帶著對獨角獸的胡想去睡覺了。大師晚安，感受越補債越多了，o(╯□╰)o

李廷恩悠然拋出的這句話讓石定生愣了愣。

李廷恩卻不同意石定生這個推論，他既然選了這一個設法，就會儘力去證明，在冇有明白的證據去否定之前，他都會順著這條思路持續往下想，直到肯定設法不對以後，他會再去換新的設法去考證。恰是因這個風俗，他纔多次能走在彆人的前麵。

被石定生解除開這一個，李廷恩一點也不料外，他點了點頭平靜的道：“如教員所言，那就隻要第二條，皇上在後宮中有愛重的妃嬪出自洛水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