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環小廝們冒死垂著頭，內心哀歎，主子們的笑話豈是那麼都雅的。青柳更是揪緊了心，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外室要進門，需得正室同意方可。不然便是男仆人千肯萬肯，也是不作數的。蘇哲遠直接跳過寧秋，便是超越了這世道的周遭，在那些禦史眼裡，可要比那置外室的罪浩繁了，流暴露去，不咬下來一層皮不會罷休。

“父親！內帷不修，諸事不舉！你越矩了。”

“大膽！”

蘇沐腦袋也耷下來，一腳踢過路旁的花木，直抖落簌簌的花葉下來。“父親，怎會如此？”

兩人沉吟著走了不一會，就將近走到正院，蘇妍俄然想起一事，趕緊愣住腳步道：“我竟然給忘了，這模樣去見母親非常不當，本日我便先不去了，你與母親說一聲我乏了，早些安息。”

他的女兒，竟然用此事威脅他？

“我倒甘願向來冇有這類狗皮倒灶的事，來測試我的手腕！”她發狠道。之前有多幸運，此時就有多寥落。

“可，但是……”小廝們難堪地看了一眼蘇府男仆人的神采，腿忍不住打圈。

蘇妍千萬不會讓此事產生。

一雙眸子卻不由眯了起來，緩了緩才重新提步向前去。身姿窈窕，長腿婀娜，邁動的速率並不快，卻讓翠柳與彆的兩個小丫環小碎步纔跟得上。

蘇沐苦笑：“二哥來晚了。”

“哎，末兒，你等一等！”

他一把推開攔路跪著的吳玉，跑到了蘇妍中間：“末兒，你如何樣？”

方纔那一巴掌，好似將她心底的甚麼東西打冇了，隻是還是酸的：“父親說，這不知哪個肮臟裡來的東西，是我mm？”

袖口的娟紗悄悄拂過掌心，將之前摳出的傷口磨得刺痛，她忍不住笑了，唇邊的笑意冷得讓顛末的小廝丫環們都不由打了個寒噤。

蘇妍的臉一貫白淨剔透，皮膚更是嫩得幾近能夠掐出水來。蘇哲遠怒極的一巴掌落下，左邊的腮幫子一下子就腫了起來，鮮紅的掌印鮮明臉上，五指根根清楚，看起來非常有些嚴峻。

蘇妍愣愣地看著那葵扇似的大手，隻覺腳步沉得像灌了鉛，早就化作身材影象的武功招式不翼而飛，腦中一瞬而過的是這十幾年來父女相處的點滴。

蘇妍擺擺手：“無事。”

她舒了舒手臂，轉過身來，一道月光穿透窗棱，灑在蘇妍白璧無瑕的肌膚上，使得她麵上的五指紅痕更觸目驚心。

蘇妍轉過身：“如何？”

蘇哲遠用手捋了捋臉，怠倦道：“你想如何？”

蘇妍也曉得這不成能。

蘇哲遠怒極，視野落到那紅腫的臉上，又不欲與她起爭論，隻紅著眼要入內尋教養嬤嬤的倒黴。

兩人身上一個激靈，再不敢擔擱，一個抬手一個抬腳，就要先將昏倒的吳玉抬出去。還未碰到，便見吳玉長噯了一口氣，眼皮動了動，復甦過來。

“彆哭了，歸去籌議籌議，讓誰來吧。”蘇妍丟下一句，再提不起一絲憐憫之心。

“你可曾將我放在眼裡？”

吳玉不竭地躬身叩首，髮絲混亂地貼在腮邊，明顯已是半老徐孃的年紀，可腰身款款，泠泠地抖著，透出些雨打芭蕉的柔弱美感來。

蘇沐無語，同為男人的劣根性，他再清楚不過。就比方他們的大哥，蘇正，此時正任職在外，除了一個正妻外，還納了五六個貌美的良家子，並十來個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