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窄的劍身，明顯不堪一擊，卻在對方手中成了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器，所到之處，所向披靡。舞劍之人，舉手投足，無不賞心好看，紅衣飄帶，翩翩公子。

沈譽昂首，內心有些鬆動：“可……她會情願麼？蘇伯父，會情願麼？”

“寧府是寧府，蘇府是蘇府！”

“如何著？還是老子逼你的？”

一掀袍擺，在八仙座椅上坐了下來。

一席白衣身影露了出來，即便熬了這麼一夜，沈譽的臉上都未曾有多少陳跡，仍然如玉清雋，直看得廊下的兩個婢子心砰砰直跳。

沈譽伏地，再抬起臉上竟都是淚：“可父親，我這內心……捨不得。”

“不可！”沈相喝道，見沈譽態度果斷，：“這兒時交誼怕隻要你這癡兒還念著，我昔日觀來，她怕是對你一點舊情都無！再說了，寧國公府惹聖上嫌棄，不是一日兩日，蘇府大娘子是寧國公嫡遠親的外孫女，你現在湊上去，對今後的前程冇有一點好處！”

紅袖站在垂廊外，倦怠地揉了揉眼，因為長時候冇睡一雙眼熬得通紅。綠招碎步走上前，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體貼問道：“二公子還未出來？這都一夜了。。”

這劍，奪目。可兒，更奪目。

綠招討了個敗興，正要走開，卻聞聲一夜未開的書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沈譽失語。

“可你要娶到家中，可就是禍及家門了。”

仆人們相互看了看，眼裡不由起了躍躍欲試的鎮靜。他們這些人自幼修習丁家家傳技藝，在疆場上個個都能以一敵十，是跟著丁大將軍身經百戰過來的。就算是鎮國公，麵對這他們的守勢怕也對峙不下來。

沈相一把站了起來，手掌悄悄拍著他的肩膀，歎了口氣：“你但是我兒子，內心想甚麼我豈能不知？蘇府名花是嬌，可……”

沈譽愛潔的癖幸虧相府高低都是出了名的，晨起需求沐浴，務必一塵不染才肯罷休。

沈譽垂下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父親，您不說話我就當您是默許了。”

沈譽自昨夜起，便將本身關在書房，一夜未出。

紅袖向來對這妖裡妖氣的綠招看不過眼，見她湊前來，嘲笑了一聲：“緊著你的皮！二公子豈是你能探聽的？”

“兒有事相求。”沈譽不肯坐，徑直在他麵前直挺挺站著。

“你敢？！”

沈譽一起穿過玉輪門，沿著抄手遊廊直接到了二門，在外書房候了一會，大門外一陣人聲鼎沸，他便曉得，是沈相到了。

鎮國公的茶壺落到了地上，“啪嗒”碎了。他顧不上履麵的潮濕，沉迷地看著院中的驚鴻照影，喃喃道：“臭小子。”

“兒信賴憑本身的才調，總有複起的一日。”沈譽昂首，一雙眼裡浸潤冰雪。

“癡兒啊癡兒，世上有才調者千千萬，為何隻要為父走到了為府作宰的職位？無他，唯體上意耳。當每天子幼年即位，手腕了得，但因幼時經曆，多疑多思。你覺得為父為何受正視？皆因我沈府安身高低，不偏不倚，不交友權貴，不攀附權臣，做的是純臣。”

丁大將軍常日裡咋咋呼呼的，唯獨對這麼個細皮嫩肉的小兒子把穩又把穩。

劍在丁漠手中，彷彿俄然有了生命，點、擊、挑、抹，信手拈來，舉重若輕，可非論襲來的是山嶽還是河道，都被一擊而退，再無反擊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