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敏又粗糙，沉著又偏執，防備心很重。”沈清疇彷彿是在想如何說話，漸漸隧道：“聽起來彷彿有些衝突。照外人看來，你順風順水，父母慈愛，師門強力，脾氣應當是開暢又自大的。實際卻不然。”

——也無毛病你看戲看得努力。

傅靈佩一個憋氣，甩開沈清疇的手腕，如魚遊入水，紮入了湖中，丁香色的裙襬散落在水中，像是綻放的魚尾。

“但是我不肯做彆人的累墜。”

傅靈佩不安閒地挪了挪，忍不住苦笑。屋漏偏逢連夜雨，前有追兵不懈，後有豺狼環顧，靈力也不能動用。此時她便真恰是砧板上的魚，略微蹦躂個幾下就要完了。

沈清疇自嘲地笑了笑：“一屆散修，父母雙亡，親族俱無，便是衣不蔽體也是常有之事。”說著似又墮入了回想裡，雙眸暗色翻湧，掃過傅靈佩，便讓她忍不住寒毛直豎起來。

若她冇料錯的話，此處是天樞城外的一片冰湖，四周寸草不生，湖水冷徹入骨。

不過，還不敷。

宿世傅靈佩敬之，愛之一葉障目，事前便為他想好了來由，把愛潔與操行高潔對等，亦從未曾問過，本日才得知這麼一段疇昔。

“需求一臂之力麼？”

“把我放在入口的牆邊吧。”傅靈佩冷不丁說道。

傅靈佩忍不住佩服此人的麪皮，水滴不穿，石打不爛。她的回絕，似是清風過耳，點滴不剩。

傅靈佩有些不耐，此人如何就聽不懂人話呢。

靈火主動護體，她隻覺又活了過來。湖水四周八方地擠過來，她這才感遭到身周的壓力，不過對於幾近可媲美築基期體修的她來講，這點壓力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沈清疇神采莫測，盯著傅靈佩下水之處無聲地笑了笑，而後也跟著潛入了。

“你少時，很苦？”她不由問道，冇法設想此人跌落灰塵的模樣。

至於何時——能暗中陰上一把，她也是極其情願的。

避水陣？這偌大的避水陣要運轉起來，每年的耗損應當非常之大，硬生生在水底斷絕出一大塊的真空位帶。

——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現在這般模樣，怕是幫不了你甚麼忙，還會遲誤你。”

沈清疇仍穿戴之前的白袍，月色下更如謫仙普通，清閒漂渺。髮絲悄悄拂過傅靈佩的雙臂，他扯過她便跑，行動間恰如靈蛇出洞，悄無聲氣。

乾脆此前的淬體，讓傅靈佩體力遠超普通修士，即便是不動用靈力，也跑得緩慢。

果然，宿世自覺地很。

幽幽的語氣似是一條毒蛇，漸漸地鑽入傅靈佩的皮膚。她忍不住一抖，打了個寒噤。

傅靈佩有些心驚。此人如何能對這些事都如數家珍，對她瞭如指掌？

之前也常有修士來刺探過，但是卻向來冇有發明甚麼，久而久之，世人便隻當是地貌獨特再也不來了。

“不說我了，你呢？”沈清疇拍鼓掌，站了起來。

還需持續。

來人濃厚的影子彷彿要把她也蓋了疇昔。

驀地，湖麵上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傳了過來。整池的湖水震驚不斷，傅靈佩身材刹時落空均衡，直往一處倒去，不受節製。

懷中女修可貴柔嫩地倚靠著他，臉上卻不自發地瀉出了一絲不耐和冰冷。沈清疇緊抿著唇，眸內暗淡一片，誰也看不清。

神識放開，四周的統統都落入視線。

“不必驚奇。”沈清疇似是能看破她的設法，“如果你如我這般日日夜夜都冇法健忘，你天然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