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舀水,顧小蓮一邊小聲嘟囔。
水燙的她嗷一嗓子就叫了起來。
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王蘭也不會犯傻。
簡惜惜刹時斯巴達了。
“他嬸兒,我去幫二丫找一身合適的衣裳,總不能叫林家人見著這副模樣。”
顧小蓮一聽這話就急了,拽著薑雪梅的衣服不放手。
竟然不是做夢……
簡惜惜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無所依托慣了,單獨闖蕩對於她來講早已是稀鬆平常,完整不叫個事兒。
聽到簡惜惜殺豬般的痛呼聲,趕緊疊聲叮囑道:“輕點,輕點。”
既然是沖喜,申明那林家的獨子也就吊著一口氣了,必定冇體例洞房,而她傻名在外,再多個孀婦的名頭彷彿也冇啥?
兩個略胖的,二話不說,一左一右拽著她的胳膊,拖豬般,將她拖進了廚房,薑雪梅則立即回屋給簡惜惜找衣裳。
二強媽本就是做慣農活的人,胖墩墩的,手上很有一把子力量,這一水瓢砸下去,簡惜惜疼的恍忽覺得天靈蓋被砸裂了。
顧小蓮委曲的撇嘴。
直到坐在床沿,看著陳舊掉漆的床頭櫃上放著的紅蓋頭,她才醒過神來。
“媽,你不是承諾都給我用的嗎?那都是我的東西,一件都不準給二丫!”
曉得本身就要被送去沖喜,簡惜惜有些懵。
薑雪梅瞪了顧小蓮一眼,隨後難堪的笑看向王蘭。
水換三遍,澡桶旁的三個大媽才直起腰,臨時放過她。
“快點, 快點,這都一點了,林家五點就來帶人,這還冇給惜惜清算, 從速的。”
她忍!
除非是聖母轉世,不然如何能夠做到一碗水端平?
簡惜惜傻了十八年,冇人把她當作正凡人對待。
搓破皮又如何?傻子還曉得疼?就算曉得疼,那她也傻的不會記仇;就算會記仇,一個傻子也翻不出天來。
對於沖喜這件事,他一開端並分歧意,厥後薑雪梅勸他,女人大了總要嫁人,如果簡惜惜是個普通的女人,天然不愁嫁,但她是個傻子,哪個端莊人家情願要?固然嫁到林家是沖喜,但林家是書香世家,都是文明人,就算林彥紳將來去了,以林家的家風和信譽,也必會給惜惜一口飯吃,不會餓著她。
可惜,是個傻子。
簡惜惜一陣眼冒金星, 癱在了地上。
這的確比做惡夢可駭多了!
簡惜惜渾身火辣辣的疼,眼眶都紅了。
“這如果再輕點,恐怕洗到明天早上,都不能把這臭丫頭洗潔淨。”
王蘭轉頭又看向角落裡一臉嫌棄神采的顧小蓮,大嗓門叮嚀:“小蓮,站著乾啥呢?燒水,大鍋放滿水,再燒一鍋,多放點皂角。”
麵對她的詰責,一旁的幾人連答覆的意義都冇有,隻顧幫她搓灰。
王蘭眉頭微皺,睨了薑雪梅一眼,“他二嬸,林家之前送的那些東西裡是有毛巾的吧?”
簡惜惜一向處於懵逼狀況,恍若夢中,直到兩條胳膊被搓的破皮似得火辣辣的疼,她纔回過神來。
薑雪梅眉頭一皺,撿起毛巾就劈臉蓋臉的抽在顧小蓮身上。
二強媽左手拎起簡惜惜的一條手臂,右手操起一個絲瓜球,用力擦了下去。
“啊……燙燙燙燙……”
當著外人的麵,薑雪梅立即否定了顧小蓮的話,趕快回屋拿了條新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