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時候了？怎不喚醒我？”方纔睡醒，芷華慵懶的聲音裡有一絲暗啞。

“彆說甚麼不識汲引的，這不首要。”芷華煩躁地擺擺手，“我就是不明白你如何想的。這事如果放出那麼半點兒風聲，王府裡八成丫環都要發瘋。這類大家戀慕的功德，你如何就不肯呢。”

白蘭不知她怎會有此一問，坦白答道：“也不是啊，奴婢就是不喜好酒鬼。”

“實在我想的不是敏儀的事。表哥和敏儀都有父母操心，我這其中間人再急也冇用。”放下空碗，芷華一把牽過白蘭的手，在手背上輕拍兩下。“我想的，是前些日子忠叔奉求我那件事。”

成為官家太太，今後錦衣玉食安閒一世是多少丫環求之不得的餬口，白蘭很清楚。想要點頭承諾，可腦海中總有個聲音在不斷抗議。

“多去世子妃美意，奴婢……奴婢不敢攀附薑家兩位公子……”

“方纔前院有人來傳話，說世子爺被軍中同僚拉去虎帳持續喝酒了，這些個帶兵的武將，冇喝夠底子停不下來，宴席都散了還直嚷嚷著再喝呢。”白蘭提及這類人就皺眉。

“世子妃，您找我？”白蘭收到傳話，順手端了盅燕窩出去，放在軟塌前的茶幾上。“您本日也是累狠了，世子爺特地叮囑廚房燉了燕窩給您補補。”

實在，當時聽到忠叔將兒子婚事奉求給世子妃，白蘭就想過這門親最後會不會落在本身頭上。不過這個動機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逝，主子冇有表態，她也不敢深想。現在猜想成真，她一下子又蒼茫了。

沈澤順著聲音望過來，眉眼間儘是寵溺的笑意。“剛好到戌時，本日你實在太累了，我讓她們都彆來吵你。”

芷華大感不測，細心打量著她的神采，想辯白這話到底是至心回絕還是因羞怯而起的遁詞。

一聲叮嚀，飯菜很快擺上了桌。伉儷二人邊吃邊聊，一頓飯吃得簡樸又溫馨。

一覺醒來，天氣都晚了，屋裡點著盞盞油燈。沈澤就在燈下悄悄地看書，看上去彷彿方纔沐浴完，半乾的頭髮披髮著濕氣，貼在身上。因為悶熱冇有繫緊的衣帶敞暴露半個胸膛，附在上麵的幾滴小水珠在燈下反射出點點誘人的光芒。

白蘭奉侍她多年，常常一個眼神、一個藐小的行動就曉得她在想甚麼，見她這副苦衷重重的模樣，隻當還在為敏儀郡主的婚事費心，不由勸道：“世子妃在為郡主的事憂愁嗎？依奴婢所見，緣分之事自有天定，您再傷神也是無益，何不看開一些，順其天然？”

順其天然？芷華幾次咀嚼著這四個字，越想越感覺有事理。

沈澤含混地眨眨眼睛，“有我在，怎會讓你一覺睡到天亮？”

芷華一開端還冇反應過來，直到見他唇角那抹邪邪的壞笑才細思了一下，紅著臉啐他一口，賞去一記粉拳。

“你這性子合適做長媳，我先把薑全的婚事放著，你再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給我回話。”

她是至心為白蘭感覺可惜，薑全和薑勇都是值得拜托的夫君，她不想白蘭將來悔怨。

見白蘭一臉果斷地還要再回絕，她搖點頭，不讓她再有說話的機遇。“去吧，聽我的好好想清楚再說。”

吃飽喝足後，夜色已深。伉儷倆一時也睡不著，就聯袂在無衣院的小花圃裡閒庭安步，共賞星月。

沈澤倉猝把梳子一扔，伸手在那把柄輕揉起來，抱怨道“都是當孃的人了，還這麼一驚一乍的。你我伉儷，本就該同寢共食，值當這麼大驚小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