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吳媽媽走入鬆齡院,芷華如平常普通上前施禮,姿勢端莊恭敬,一心找茬的老夫人實在是挑不出半點錯處,一口氣憋在心口,燒的她老臉通紅。找不到筏子出氣,老夫人乾脆也不找了,氣憤地把茶盞擲在芷華腳邊,斥道:“孽障!你孃舅做了甚麼功德!”
芷華這下至心高興了,“吳媽媽,老夫人對你可真好!你不感謝老夫饒命之恩嗎?”吳媽媽恨不得昏死疇昔,要持續四次在一眾下人麵前退去褲子捱打,如此熱誠,還不如一口氣打死她呢。她算是看出來老夫人對大蜜斯的顧忌之意了,眼下隻得咬緊牙關忍下這口憋屈之氣,叩首伸謝:“奴婢多謝老夫人和大蜜斯饒命之恩!”
但是現在的老夫人那裡會為了一個主子去獲咎芷華?即便是服侍了老夫人一輩子的吳媽媽,在她內心也是比不過兒子性命的,是以吳媽媽必定要絕望了。“吳媽媽,你也是當差多年的白叟了,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不曉得嗎?大蜜斯是主子,豈容你非議?還不快給大蜜斯賠罪!”到底還是有些情分,老夫人隻說讓吳媽媽賠罪,不再提其他獎懲。她感覺本身姿勢已經做足,芷華也該見好就收了。
誰料事情卻出了不測。本日一早,吏部發來公文,陸振邦客歲考覈隻得了個“平”,平調西南麗水縣縣令。接到公文後,母子二人都懵了,老夫人最後覺得是大兒子使壞,也不顧他還在衙門當差,立即差人把他叫回家,劈臉就是一頓怒罵。
誰知芷華卻不依,她也不接祖母的話,隻是盯著吳媽媽:“吳媽媽,請你把方纔的話說清楚!我到底說錯了甚麼惹得祖母吐血?如果芷華有錯,芷華這就自請家法!”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放過吳媽媽。
誰料芷華冷眼看著不住叩首,說著“奴婢該死”的吳媽媽,仍舊是不依不饒。“吳媽媽既然說不出芷華的錯處,那方纔那番歪曲就是以下犯上!老夫人治家一貫鬆散,獎懲清楚。敢問老夫人,遵循家規,這以下犯上的主子,該當如何措置?”
“老夫人懲罰,孫女豈敢不受?隻求老夫人千萬保重身材,氣大傷身。”芷華回想著母親每次在老夫人這裡受氣後忍氣吞聲的模樣,臉上的神采和她如出一轍。“孃舅信中常常教誨我們姐弟要尊敬長輩,孫女本日惹老夫人活力,孤負了孃舅教誨,看來是要讓孃舅絕望了……”
心口積鬱的一口血噴出,實在對老夫人的身材來講是件功德,緩口氣以後,她現在感受可比方纔好太多了。現在三房去麗水縣已經成了定局,除非去官不做,不然定是要在麗水呆上起碼三年。裡猛人每年都要騷擾邊關,若那薑武起了壞心,邊關死個把縣令真是太普通了。老夫人想到這點,打了個寒噤,再不敢獲咎芷華。“閉嘴!”這聲喝罵是衝著吳媽媽去的。轉頭麵對芷華,老夫人又換上了讓統統人出乎料想的馴良麵龐:“阿華是個好孩子,祖母方纔錯怪你了,你可彆往內心去。你上了一天學也該累了吧?歸去好好歇著,祖母這裡不消你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