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蕙如難堪地看了看芳如,固然她不太想待在這裡,但此時與縣主同去,隻會更招人嫉恨。芳如看著縣主拉著蕙如的手,麵上神采很有幾分龐大。
明顯在場的世人都想到了這一點,投向麵色慘白的那兩位不利蛋的目光中不免又加了三分悲憫。
“如何,不平氣嗎?你父親隻是三品,見了閣老還要執弟子禮。我父是禦史,有監察百官之責。你如此怠慢忽視,謹慎我父參你父一個教養不力之罪。”
“左三蜜斯這麼說,陳家姐姐定是個驚才絕豔的。”蕙如微眯著眼歪著頭看向陳如是,“雖說前人雲: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也不儘然全對。比如說先太皇太後,當年便以詩賦名揚天下,與成宗天子誌趣相投,成宗天子終其平生將後宮挪空了隻守著她一人,也算是千古嘉話。”
左三蜜斯環顧四周,驚駭地發覺那些平故舊好的貴女們看著她的目光產生了竄改。獵奇的,不屑的,嘲笑的,看熱烈的……卻冇一人想著要出頭為她說句話。
“本縣主曉得,你也跟她們一個樣,看不起本身庶出的姐妹。”嘉陵縣主嘲笑了一聲,“你們本身玩去,彆來掃我們的興趣就成。”
那聲音暖和醇厚,似珠玉滾於銀盤,如清風拂過春水,林燕穿過柳枝,這聲音委實太好聽了。連蕙如也忍不住向那位十七哥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蕙如笑著搖了點頭:“我也不曉得呢,她們俄然就呈現了。”
左三蜜斯聞言一怔:“我說了甚麼?”
嘉陵縣主對這位十七哥彷彿非常恭敬,聽他這麼一說,竟然就鬆開了手,帶著一絲可惜地說:“本來我和十七哥就是隨便逛逛,冇籌算出去嚇你們,是我沉不住氣,非要闖出去。算了,此次人多不便利,下回我派人到你們家接你過來,就我們倆玩。你可必然要來呀!”縣主對她奸刁地眨了眨眼睛,揮揮手跑回了十七哥中間。
映雪軒非常廣大,八麵對風,王府裡的主子將八麵軒台用桐木板隔上,推開窗便可賞雪,關了窗既能擋風。從這裡望去,白雪金梅,奇石枯枝,於蕭瑟處透出一股盎然朝氣。芳如和幾位蜜斯正站在梅樹前低低竊語著甚麼,臉上是燦然的笑容,彷彿這邊的小小紛爭完整隔斷在她們的天下以外。蕙如站在軒中,抬眼看了看敞開的幾扇軒窗,輕歎了一聲,回身麵向那幾個尋事的女人。
“縣主,我們姐妹還要在此等待家祖母……”她上前一步,對嘉陵縣主施了一禮。
嘉陵縣主是榮親王的小女兒,自幼極得父兄寵嬖,雖是側妃所生,卻與嫡出的哥哥們豪情甚篤,榮親王乃至拿她當男孩子來養。蕙如曉得這位縣主為甚麼瞧她紮眼了。側妃固然是入皇上玉牒的宗室婦,但妃前麵多了一個側字,便不能算是嫡出。再說白點,若她父親不是親王,那她就是陳如是之前口中所說的,隻比奴婢強上一些的庶女。
蕙如站起家,走到菀如身邊,伸手將她扶起。菀如一站直身材,立即甩手將蕙如的手甩開,捂著臉奔出了門。
“我感覺,你挺好,跟祖母說的差未幾呢,是不是啊,十七哥?”她轉頭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那穿戴鵝黃色錦衣的肥胖少女冷冷地看著她,毫不粉飾臉上的不屑。
“本來是陳家蜜斯和左三蜜斯,失敬。”蕙如福了福身,臉上並冇有她所希冀的驚奇,驚駭或是欽慕之色,反而挑起一邊嘴角,暴露淡淡的不屑來。左三蜜斯心頭大怒,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