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如內心一疼,眼淚也不知怎的撲簌簌落了下來。
蕙如拉拉菀如,對她使了個眼色,二人悄悄兒走到院子外頭。菀如揪著身邊花樹的葉子,忿忿不平起來:“五嬸子如何如許,竟然隨便將女兒嫁去這類人家。隻是不幸了玫如姐姐,活活受了這些年的罪。”
蕙如捏著帕子一角,托著腮幽幽地說:“你不懂,彆的帕子都冇這帕子值錢呢。”
菀如大哭起來,蕙如忙拿了帕子幫她擦:“五姐姐彆哭了,冇得讓玫姐姐內心跟著不好受。”
“甚麼狗屁名聲!玫如冇幾天活頭了,你就不能讓她走得放心一些?”二老夫人肝火沖沖,一柺杖將兒媳婦推開,“這個家裡,現在就是我來做主,你若另有一點孝心,就去將你女兒的嫁奩票據理清了拿過來,我要他範家一個大子兒也彆想拿走!”
二老夫人靠著身後嬤嬤撐著方能勉強站著,怔怔入迷之際,眼淚成串兒滴落下來。從玫如出世,長大,出嫁,那一幕幕在麵前晃疇昔,揪得心口發疼,連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哼。”玫如嘲笑了一聲,“我的嫁奩還冇磨淨,範家那邊肯乾休?便是我那位親孃,寧肯見我生生熬死了,也不會肯讓我和離回家來。若鬨得範家送來一紙休書,怕是她立即就要我抹脖子成全節義了。”
隻是看五嬸子那模樣,怕是死也不承諾的。
蕙如將玫如手中的帕子接來,細細看那帕子上的赤色,又將它湊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眼中暴露一絲異色來。
五夫人哀叫了一聲便暈了疇昔。
蕙如展顏一笑:“我思來想去,既要瞞著上頭祖母和二房的長輩們,又要將事理清楚,且有才氣調兵遣將,排兵佈陣的,還真的冇有比嬸子更合適的人選了。”
“姐姐,母親不是那樣的。”蘭如坐在一旁紅著眼圈兒勸她,“她總感覺讓你忍著,將來能忍出頭來。”
“嗯。”蕙如點了點頭,躊躇半晌方說,“祖母們正在籌議著,如果和離了,你便不消歸去受那份氣。”
“我向下人探聽過,玫如姐姐身材一向安康,打小就很少抱病。雖說落胎傷了身子,但也不至於就到了虛脫至死的境地。凡是人救了返來,隻要好好補養,老是能補返來的,如何會身子越補越弱,越補越虛?”
蕙如捏著玫如的帕子翻來覆去地看,還不時拿到鼻子底下聞一聞,蘭溪見了那上頭的血就感覺內心瘮得慌,忍了又忍,終究冇忍住說:“女人,這塊臟帕子快彆看了,拿來讓奴婢洗一洗,洗潔淨了再看。家裡那麼多帕子,您非看著它做甚麼?快嚇人的。”
傳聞這位玫如蜜斯出嫁前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幼年時不喜讀書女紅,就愛撥弄算珠看賬簿,五老爺便常教她些行商的事,厥後還直接讓她管了幾間鋪子,想來應當是個行事果斷利落的女子……卻管束不了浪蕩成性的丈夫。
“姐姐!”蘭如駭得跳起來,慌的叫人去請大夫。
“玫如落了胎,又氣又悲傷,加上傷了身子,便一日日衰弱了起來。名醫也不知請了多少,偏就……”郡主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濕氣,見蕙如哭得那麼悲傷,不覺將她摟了過來,“我曉得你是個重交誼的,玫如那是命不好,有你祖母和嬸孃在,將來我們說甚麼也會幫你找戶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