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話還冇說完,忽聽老夫人說了一聲:“我還冇死呢,這兒哪來你說話的份?”
侯夫人麵上一僵,上麵的話便不好再開口。
大夫人便上前半步,說:“這天然是好的……”
大夫人麵上微僵,卻還是笑著點頭說:“勞您掛念,芳如隻是被嚇著,返來略躺躺便好了,無妨事的。”
攔著妹子的小廝鬆了一口氣,讓開擋在門前的身子,對妹子使了個眼色,讓她識相一些。
大夫人聞言,又驚又喜,正要接話,卻聽耳邊一聲脆響,倒是婆婆將茶盅重重放到了桌上。
老夫人冷靜喝茶,任侯夫人如何說都不開口。
大夫人趕緊搖手否定:“媳婦哪會做這麼孟浪的事?”
侯夫人氣得渾身發顫。這些年她執掌著侯府,深得侯爺的寵嬖和信賴,偌大的家業全在她掌控之下,世子之位也勝利地謀算到了本身親生兒子的身上。統統儘如人意。除了過世的縣主媳婦不敬,她這輩子獨一的缺點便也就在這出身上了。
昨日祖母歸家不來相見,本日侯夫人過府便要出來見客,這清楚就是不把家中祖母放在眼中。大夫人便是再想讓芳如來拜見侯夫人,被老夫人這麼一堵,那話也說不出口來。
“我本日上門,實在也非為了沈三蜜斯。”
沈大老爺在外書房得了信兒,隻歎了口氣,神采陰沉著將來報信兒的小廝打收回去。
侯夫人連連搖手道:“並不是如許。柳家也不過是說說,並未下定。”
不異的話也遞到了老夫人耳朵裡。老夫人嘲笑了一聲:“這個不張眼的敗家東西!”說完,還是讓人卸了簪環,寬去外套。隻是臨上榻之時,顛末桌旁,那手一揮,將桌上一隻捧桃壽星青瓷茶壺掃了出去,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您也曉得,我的宗子當今是侯府世子,並非是我誇口,季廷的品德邊幅在京中也是數在前頭的。原是娶了東昌郡主的愛女,隻可惜緣淺福薄,我那兒媳婦前年過世了。”說著,侯夫人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我一心要為他挑一名品性溫良嫻淑,端方刻薄的後妻,本來已經說了柳侍郎家的令媛……”說到這裡,侯夫人雙眉微蹙,暴露一絲難堪來,“誰成想,上回子三蜜斯在我家裡出了事……”
老夫人這般作態,侯夫人那裡還聽不出話裡的意義來。她拿了帕子悄悄沾了沾唇,乾脆直接開口道:“本來這話也不知要從何提及,不過我想老夫人您是利落人,說話也不必繞著圈子。”說著,拿眼瞄了瞄站在一旁神采有些發緊的大夫人。
這話一出口,就像是有人拿了巴掌打在了侯夫人的臉上,白淨的皮膚立即暈了一層臊紅。
大夫人到底心虛,但又有幾分竊喜,莫不是侯夫人想到了芳如的好?
侯夫人與老夫人見了禮,讓侍從的下人捧上了兩隻紅漆樟木禮匣,態度非常親熱,就像兩家是訂交多年的通家之好。
可誰也冇有如許劈麵戳過她的把柄。
敢情安平侯府相中的底子不是芳如,而是在打蕙如的主張!
“既如許,如何不見三蜜斯?”侯夫人拿眼四下看看,“那日人太多,我還冇來得及好都雅她,你們家三蜜斯邊幅美又知禮,好些夫人都跟我誇來著。”
想著臨來時兒子的囑托,侯夫人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攥著,使了很大的力量纔將那股子怨氣強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