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可曾悔怨過？”蕙如俄然問她。

“你可不能跟她學。”常姨娘說，“五女人被夫人都寵慣壞了，率性嬌蠻，在家裡或不感覺甚麼，等將來出閣了，上麵有婆婆，上麵有妯娌小姑，她如許的性子隻會虧損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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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宮中的端方是要重點教給沈家三蜜斯的，而沈家六蜜斯現在幫著沈老夫人分擔著事件,隻要細細地傳授些與大門大戶之間來往禮節和行事端方,特彆是京中貴女們的應有的教養和各種忌諱就行。至於沈家五蜜斯和二房送來的沈四蜜斯,讓她們好好聽著,不拘多少，能學一些是一些便是。

“你這冇出息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們不能隻盯著麵前！”常姨娘眼波流轉著，笑著伸手點了點綺羅的額頭，“去，將院子前頭掛著的紅燈籠摘下來。今兒老爺要宿在孫姨娘那邊，我們不能還掛著阿誰讓人笑話。”

蕙如連連點頭：“恰是呢。以是姨娘您心寬著些，上頭老祖宗和郡主都疼我著呢，若不是為著我將來好，哪能如許看著我刻苦？要我說，這就不是苦，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為人妾室之苦，怕是冇人比她體味得更深了。

郡主讓她們好好教哪個，她們天然是會極力極力地教。

嬤嬤們自坐在一旁喝茶，手邊放著戒尺子。這兩日下來，不管是嫡蜜斯芳如，還是脾氣溫婉的蓮如，都已受過好幾下戒尺。這淑女儀態是女孩兒們的平常功課，芳如和蓮如從小便有身邊的媽媽教著，學起來還不甚吃力，但是蕙如便分歧了。她為杜家大蜜斯時，雖也有媽媽教過一些，但商戶女那裡有那麼多端方講究？家裡從祖母到父母到兄嫂疼她又疼得短長，捨不得她刻苦受累，這儀態禮節學得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隻求有個模樣表麵就成。

傍晚時分，常姨娘悄悄過來，看著蕙如手上纏著厚厚的白布，心疼得直掉眼淚。老夫人那邊有現成的雪蛤玉蓉膏，常姨孃親手給蕙如洗了手，又細細抹了膏藥，幫她將白布纏好。

蕙如本覺得常姨娘此番來是為了鼓勵她爭奪機遇，冇想到卻聽到這麼一席話。不測當中多了一些打動。

蕙如臉一紅，內疚道：“這類事我如何能曉得？”祖母既說了統統有她，那便必定是選不上的。

因而不幸的六蜜斯蕙如，手掌心都被戒尺子打腫了。

“嬤嬤們也是為著我好，”蕙如由蘭溪扶著靠在榻上，舉起雙手給她看，“我從小在鄉間長大的，天然比不得三姐姐，四姐姐她們，多吃點苦頭才氣學得會，學得好。宮裡的嬤嬤們看著雖峻厲，卻也是通道理的，您看五姐姐，說病了不來，人家也冇去強拉著來。”

冇那翻天的本領，卻還總想著要去夠那九天的星鬥，看著吧，爬得越高隻會跌得越慘。

芳如脾氣冷酷，被嬤嬤攻訐倒還能沉得住氣，菀如倒是打小安閒慣的，何曾受過這類氣？被罵哭了幾次後，竟然稱病不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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