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沈老爺血脈，從彆的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是比刺更讓大夫人悔恨的存在吧。如果將來沈府用不上，她和菀如休想有甚麼好歸宿。

“對了，臨孜伯府的二蜜斯送了一匣子金蓉酥餅，我記得是姐姐最愛吃的，一會就給你送來。”

“蜜斯？”見沈芳如要起家，翡翠趕緊過來扶。

“二蜜斯也冇想到那賤婢是有身孕的，何況那碧珠又不是跟她完整知心的，纏累了二蜜斯也是有的。”陳媽媽見大夫人按著額角，曉得她頭疼病又犯了，趕緊把人扶到榻上坐下，拿了鼻菸壺來給她嗅。

五蜜斯的詩會辦得不甚熱烈也不太冷僻。朱門貴女們來的也未幾，還都是看在沈芳如的麵子上。三蜜斯固然脾氣溫馨，言語未幾，但見人帶著三分笑，未幾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又都是字字句句說到人內心兒裡去的，以是她的分緣比沈茵如在的時候還好上很多。

“女兒芳如，母親您如何了？”沈芳如急走了幾步，來到大夫人身前，見一貫母親一貫安寧紅潤的臉頰變成蕉萃慘白，內心已是一驚，“如何氣色這麼差？”

“一匣子吃食罷了，”沈芳如順手拿了一本書翻看，“情意在誰身上不是看那酥餅被誰吃了。她既然看重這個，那就讓她便是，又不是今後吃不到的。”

六蜜斯是庶女，本就上不得檯麵，她不來也就罷了，但身為嫡女的三蜜斯也不插手，這是不是不太給她顏麵？沈菀如內心暗恨，但麵上一點也不顯出來。熱熱烈鬨地開了席，一群女孩子吟詩做畫，喝茶吃蟹玩得也算縱情。將眾女一個個送走，沈菀如痠軟著雙腿馬不斷蹄地去了微瀾院。

“母親，女兒來給您存候了。”門口脆生生一響，大夫人昂首，逆著光，隻見一個苗條婀娜的身影正站在門口。

臨孜伯的二蜜斯是嫡出的長女，身份高貴，傳聞正在跟榮親王的兒子議親，沈菀如拿她來講事，這算是誇耀還是甚麼？芳如笑著點頭說：“我胃裡正寒著，受不得那些油膩膩的東西。既是送你的，你就吃吧。如果故意，我曉得前些兒母親給了你一點蓮子，我這兒恰好用冇了，不如拿阿誰包上一包送來給我熬粥吃。”

如果隻是打起來了，蓉娘不會特地傳動靜給翡翠。沈芳如合上書，坐直了身材：“出了甚麼事？”

翡翠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那小妾本來已經有孕了，日子淺，還冇請大夫瞧。被碧珠推了一跤，彷彿是孩子冇了。家裡鬨得幫凶，把人關起來了。”

大夫人拉著陳媽媽的手就哭起來：“不是我要偏疼，我生的這幾個孩子裡，就數她最不費事，說好聽了是心機純真，說刺耳了就是個木腦筋袋，聽不得人勸。本想著給她找個殷實刻薄會疼人的夫婿，她卻心高氣傲要嫁入高門。高門當中有哪個男人會隻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她冇有容人的量就是在自絕活路啊……我的兒，這是要生生挖了我的心去！”

將人送走後，翡翠遞了茶出去，嘴一撇說：“她還真敢說呢，二蜜斯上返來信就說要送金蓉酥來給你吃，這回子你不在，想是托五蜜斯送來給你的，到她嘴裡卻變成是送她的了！”

常姨娘在想甚麼？她想到生母那張明麗素淨的臉，想到那雙瀲灩眸底藏著的奪目，搖著頭笑了起來。有那樣一個心機深沉的母親在，小弟毫不成能會像大要看到的那麼簡樸。或者，他隻是讓嫡母看到她想看到的一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