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後院的那些個掃地的粗使婆子早不曉得去了那邊,而嚴霜樂地點的配房窗戶被人大翻開著,任由北風呼呼的吹。
精雕斑紋的架子床上,繡青竹的藍色錦被蓋在不斷搖著慘白的小臉,睡得並不平穩的嚴霜樂身上,“靜兒,靜兒……”
有了皇上的口諭,太醫親身幫嚴氏看診,上官靜終究放下心來。
“娘,你可千萬要挺住呀!你冇有那負心漢,另有女兒呀!娘不是很想外祖父一家嗎?等你好了,靜兒就帶娘去找外祖父!”
或許,她真是太低估將軍府對她們母子恨心的程度。
因而乎,第二日早朝,皇上再次狠狠的把上官翼給怒斥了一通,罰了三個月俸祿,責令其在府中反醒其身,同時,親派太醫前去將軍府給嚴氏和上官靜看診,趁便將為將軍府討情的蘇朱紫給怒斥了一番。
竹院後配房,精美富麗的配房內,層層超脫的淡藍色紗帳環繞著房中獨一一張雕福字的架子床,紅檀木圓桌上安排著一盞火燭,淡淡的昏黃光芒透過藍色紗帳照進廣大的床上,沉寂而溫和。
不過中午的模樣,全臨安的人都曉得上官翼殺妻滅女,差點把正妻長女打死的罪過,幸虧皇子公主從天而降救了兩人,還派太醫前去醫治,真是皇恩浩大,聖上賢明神武。
將軍府外,關於上官翼寵妾滅妻的流言流言像風一樣快速的在臨安傳開,加上故意人的喧揚。
還彆說,這用酒降溫的體例還真有效,待上官靜氣喘籲籲的幫嚴氏擦拭了好幾次以後,燙得像火爐子一樣的嚴氏體溫終究降下來了。
但是,嚴氏除了不斷的低不成聞的叫著靜兒,底子冇有醒來。
累得像狗一樣的上官靜小臉揚起笑意,心中鬆了一口氣,幫嚴氏擦上剛買來的藥膏,蓋好被子,把剩下的酒藏起來,這才翻開窗戶,讓淡淡的酒香散去。
上官靜一邊幫嚴霜樂擦拭身材,一邊回想著原主的影象,小聲的跟嚴氏說著話。
小小的上官靜有些吃力的翻開嚴氏身上厚厚的被子,開端用酒給昏倒不醒的嚴氏擦拭手腳,避開那些鞭傷。
是夜,靜悄悄的夜垂垂到臨,經曆白日裡突如其來的變故,殺了人的上官靜就算渾身鞭傷衰弱得要命,仍然不能好好養傷,老是在半睡半醒間,夢到血泠泠的殺人場景。
她快步跑到翻開的窗戶那邊,爬上淩晨放在窗下的凳子將窗戶鎖緊,又跑到房門處,將房門插好鎖緊,這才放心的抱著酒罈走到床邊,將酒罈放在一個小凳子上,找來一個小盆和毛巾,將開封的酒倒了些在盆中,再將酒罈封好。
不可,她不能呆在這裡坐以待斃,她已經不是宿世阿誰天真的女孩,她是經曆過存亡,殺過人的上官靜,她絕對不充許娘在她麵前死去。
回到府中的上官翼發了好一頓脾氣,恨不能將嚴氏和上官肅立即正法,卻不能不顧忌皇上,隻能忍氣吞聲的派幾名丫環前去竹院,本身則避在剛產下嫡子的蘇氏院中冇有出麵。
殺人的感受真是非常的糟糕,既然被惡夢嚇醒了,上官靜也冇籌算再睡,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披了件小袍步出精美的屋子,朝著前麵配房而去。
“娘,娘……你是不是醒了,娘……”
“娘,娘,你醒醒,你看看靜兒。”
上官靜忍著心中的恨意,一腳用力的踢開配房門,抱著酒罈走了出來,掃了眼精美卻冷得凍人的屋子,將酒罈放到檀木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