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一愣神的工夫,丘處機已趁機抽出長劍,並向他腕上削去。那人手腕一翻,還是兩指迎向長劍,將要觸及劍鋒時,卻陡地一屈一彈。隻聽“鐺”的一聲,劍身狠惡顫抖,丘處機隻感手臂一麻,不由被震退了數步。
這一下劇變驟起又是驟落,等情勢瞭然之時,全真六子已將天罡北鬥陣擺出,與來襲之人隔了兩丈對望。
歐陽鋒在樹上等了半晌,便見丘處機來到了近前,他天然不會脫手之前還出言提示,身子一躍便像一頭大鳥般撲下,直取向丘處機的頭頂。
當時全真教世人正欲分開,歐陽鋒見楊過渾身血跡,覺得楊過又被這些雜毛羽士欺負,大怒之下不由起了殺意。但楊過在對方手中,他動手之際不免心有顧忌,便繞了一圈趕在了全真教世人的前麵,然後藏身一棵大樹之上,籌辦乘機偷襲。
他本欲從馬鈺手中直接搶出楊過,但轉即又想:“前麵的這幾個牛鼻子行走之時腳步甚輕,內功已是不淺,我一擊之下如果失了手,事情就會多出幾分費事,須得行個聲東擊西的萬全之策才行。”他見丘處機走在最前,便又想道:“此人內功最深,我先將他殺了,其他之人遭到震懾之下,天然不敢再禁止於我。”
丘處機怒道:“歐陽鋒,你不要在這裡裝瘋賣傻,本日我們之間的恩仇定要做個告終,隻要一方纔氣活著走出這片樹林!”
那人身影微微閒逛,又如鬼怪般欺上身來,同時疾出一掌,向丘處機胸前拍出。丘處機身形未及站穩,便覺一股重如山嶽般的勁力當胸壓來,不由變了神采,在如此近的間隔之下,長劍已經落空了功效,便倉猝退步遁藏。
馬鈺撤回的號令說出以後,世人便開端迴轉。楊過一起上失血很多,此時精力放鬆下來以後,便感受腦中暈眩陣陣,連走路的速率都不由緩了下來。馬鈺在旁看到,便拉了楊過的胳膊,助他行路。
本來若天罡北鬥陣布成,來人絕難攻至陣中之人的背後,但譚處瑞已死,此時的天璿之位倒是由趙誌敬來代替。固然趙誌敬對天罡北鬥陣的運轉之法極其熟諳,但比之全真六子到底是慢了一拍,使得陣型慢了一步未能成型。
“應當還死不了,人家都說身賤命長,我這身份寶貴不到哪兒去,命定是不短的。。。。。。咳咳。。。。。。”楊過還想再自嘲幾句,但胸中一陣血氣翻滾,不由又咳出一小口血來。
世人方行出不敷一裡,丘處機突地一劍向上刺出,這一劍發得毫無征象,其他世人乃至都不知產生了何事。但全真六子相處多年,早已構成了一種近乎於本能的默契。馬鈺、郝大通和孫不二疾向兩側散開,而劉處玄和王處一倒是奔了上去,前去救濟。
全真六子固然與歐陽鋒有二十餘年未見,但對他的麵貌倒是不敢有一刻或忘,此時一見之下,當即便將他認了出來。
丘處機將劍指著歐陽鋒,大聲喝道:“歐陽鋒,本來是你!”
在以後,全真六子為了對付歐陽鋒的打擊,公然便如他所願般放開了楊過。歐陽鋒心中暗喜,便窺準了一個機會突襲至了馬鈺的身後。但他千萬未能想到,就在他將要到手之機,楊過卻橫裡衝出,替馬鈺擋下了一掌。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實在令他轉不過彎來,腦中頓時墮入了一片混亂,苦思不解之下也忘了再度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