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顧重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她終究為睿哥兒做了一件母親應當做的事情。

顧重陽感覺有一種錐心的疼，這類疼比母親歸天的時候更甚，比繼母冤枉她偷東西，父親聽信繼母的話讓她跪祠堂的時候更甚。

“重陽！”賀潤年抬開端來，定定地望著她：“泰安伯府被滿門抄斬了，上高低下八十多口，冇有一個活命，連泰安伯才兩歲的幼孫也未能倖免……”

“那你歸去就立頓時書立睿哥兒為世子！”

賀潤年見了，也不由落下淚來：“重陽，你放心去吧，我毫不會虐待了睿哥兒一分一厘。重陽，你的大恩大德，我賀潤年關生也不敢相忘。你……本身多保重。”

聽她如此說，賀潤年內心又是悲傷又是鬆了一口氣，他毫不躊躇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賀潤年看在眼中，感覺有一種鳳凰泣血般地美豔。

顧重陽聞言，臉上暴露一個心對勁足的笑容來。

賀潤年說著話，身子已經深深地伏下去，前所未有的謙恭。

這笑容是如此的哀豔，就像雨打的梨花，風中的胡蝶，天涯朝霞的餘暉……美則美矣，卻挽留不住。

顧重陽雙手抱膝，把臉埋入臂彎。

她不能這麼無私……

見顧重陽神采慘白，雙眸緊閉，臉上淚痕點點，像落空水分的花，暴露調零之姿，說不出的哀婉淒絕，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為之可惜。

如何會如許？天子明顯說了要赦免他們了啊，天子如何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但是他明天來是有首要的事情要辦的。

她命不久矣，能為兒子爭奪一分就是一分，明天她多要求一分，今後睿哥兒的日子就好過一分。

眼下毫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若因為他行錯半步，導致賀家墮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顧重陽再不幸，也冇有賀家上高低下世人的安危首要。

“賀潤年，你要我死？你竟然要我死！”

“轟”地一聲，顧重陽隻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

顧重陽聞言神采白得像紙，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一抹嫣紅的血洇了出來。

“好！”賀潤年承諾道：“我明天歸去就寫摺子，明天就上書。”

一想到兒子身首異處，顧重陽感遭到萬箭鑽心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