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徹嗯了一聲，“安和縣主去了哪兒？”

“安和縣主回了趟潞親王府，又去拜見過南陽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受了風寒，讓蜀國公夫人陪了縣主說話。”

“啟稟皇上，新都郡主從睢陽長公主府出來，又去了義親王府。”

她雖為宮女出身，卻在承平二年生下了二皇子高珌，早前亦是奉養皇上的司衣宮女，即便從未得寵過，看在這些份上，宮裡妃嬪哪個不給三分顏麵，就是王皇後，也未朝她下過手。

“娘娘，賤妾哪敢。”汪婕妤委委曲屈的喊冤，“我是在廊道上遇著陳修儀，她聽聞我要到您的錦棲宮，就說要一道過來瞧瞧，也說說話。我哪敢駁陳修儀的話，隻得與她一道過來。”

“是麼？”這一回，榮懿妃終究展開眼，她坐直身子，問道：“南樵先生真誇獎過她。”

自楊州入京，一向奉養天子駕前，也未曾聽聞皇上提起過嬌嬌。原還放些心，覺得皇上不過是偶見嬌嬌聰明，才逗弄幾句。畢竟嬌嬌還年幼，誰知……

雲華燁忙從椅上站起，到正中躬身等待叮嚀，“皇上。”

“繼位世子人選？”高徹勾了唇角，“不必了，本朝爵位，一貫‘無子除爵’。”叮嚀安貴，“差人去傳旨時，記得奉告順義侯兩個，要想紹封繼絕，就讓新都郡主與安和縣主上書宗正寺請命！”話中透出股冷意。

事情弄成這幅模樣，一定還真能追出去把陳修儀經驗一頓不成。王葳蕤那女人還在鳳鳴宮視而不見裝賢惠呢！

博陽侯氣的說不出話，好半天賦神采烏青指著安和縣主痛罵，“你這毒婦！”

“砰。”榮懿妃神采烏青，順手就將麵前的青花靈芝紋盤拂到地上，裡頭蜜餞滾了一地。

汪婕妤滿心肝火在陳修儀的有恃無恐中如潮流敏捷褪去。

自前朝公主亂政後，大慶建國以來，大肆減少皇室宗室女子們的報酬。除開封地上麵的剝削，另有公主德行方麵的峻厲要求。

汪婕妤奉迎的笑，接過宮婢的茶恭恭敬敬遞給榮懿妃，方纔低聲道：“娘娘，我傳聞晁妃帶來的那丫頭。是太學博士雲華燁的親堂妹。”

安貴與雲華燁對視一眼，兩人齊聲應是。

龍極宮總管寺人安貴躬身出去，到高徹身邊，低聲道：

順義侯與新都郡主還好，聽得寺人轉述話後，又咀嚼聖旨裡頭去九淮山虎帳一事，摸著些關竅，當即好言好語，打發了傳旨寺人五十兩銀子，命管家送出府去。而後開端乖乖按天子意義為兒子辦理去九淮山虎帳的事情，也不敢再動歪心機，到處尋人幫手說話擺脫。

高徹批完封奏摺，對雲華燁道：“雲卿。”

榮懿妃氣的眉梢抽搐。

傳旨寺人又將高徹的話暗裡說給順義侯與博陽侯聽。

雲華燁將高徹的話記在心中，道：“啟稟皇上，聖旨上可要寫下繼位世子人選。”

甚麼雲華燁，太學博士，都能不放在心上。可南樵先生是帝師，眼界何其高，他能出言誇獎個小女人，對方必定就有其獨到之處。

安和縣主聽得兒子世子位被廢，既未哭嚎，也冇吵著要歸去請父王做主，而是丟下一乾人，帶上陪嫁的十幾個粗使婆子，衝去後院將博陽侯最寵嬖的妾侍和姨娘拖到院子裡打板子，連帶和姨娘生的庶子崔榕也被孔武有力的婆子們架在一邊，雖冇有脫手打他，間或卻朝著他身上軟處下幾次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