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拍拍她,“好啦,孩子們還在呢。”
大老爺聽在耳裡,嘿嘿直笑,嘲弄的看著大太太,“你少說這些打嘴的話。我們雲家,甚麼都缺,唯獨不缺就是銀子。每月外院劃出去家用的銀子就是兩萬兩,何況另有四時衣裳金飾這些補助另算的銀子。就是那老羽士一人吃了三千兩,還剩下好幾萬兩,還不敷你安排?哪時候花了你的嫁奩錢?隻怕這些年你從公中裡頭掏了很多補你的嫁奩罷。還當誰不曉得你當時嫁過來嫁奩箱子都是空的。”
抬手悄悄撫了撫三太太的臉,三老爺柔聲道:“罷了,你這幅模樣,已是很好。娘如果不喜好你,另有我呢。”
聽得大老爺問話,大太太火氣一下子竄上來,將筆一摔,顧不得新作的刻絲泥金銀快意雲紋緞裳上沾著了墨跡,發牢騷道:“你還問我?這個家我但是當不下去了,連著兩月三房那頭光是一個老頭就要吃出來三千兩銀子。我就不曉得他成日是吃甚麼,一定都是金做飯銀化湯?三房如許花,二弟妹昨個兒就來問我緣何三房頓頓山珍海味花消這麼多,他們二房卻要剝削,堵得我一句話說不出來,還不知賬上虧空怎生填呢,莫不又要我賠嫁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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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這才手忙腳亂起來,還忙著整剃頭髻。宋媽媽在背麵抹了眼淚,含笑上來幫手。
直到一個半月後,老羽士給三老爺和雲華燁鍼灸了最後一次,就道是兩人的病症已好。隻是多年積弱的體質,尚需好好調度,然後就要告彆。老太爺不放心,哀告好久,開出一月三萬兩的代價,還承諾老羽士捐出二十萬兩白銀給修城外河堤,老羽士方纔勉勉強強承諾再留下三個月,讓三老爺和雲華燁調度的身強體壯些再走。
她趴在三老爺膝上,淚水打濕三老爺衣服長擺,聲音因哭過有些悶悶的,“隻要爹和哥哥能好起來,清歌如何都不委曲。”
大太太氣的神采青黑。
這一日已是夏末,氣候越來越熱,整日豔陽高照,曬得瑞安院裡頭樹葉都打了卷兒,下人們也一個個焉頭搭腦的模樣。
看大老爺那副醉鬼樣,大太太也懶得理睬,讓珍珠端了盞茶給大老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