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慘白的小手掌從墳中伸了出來。
青蛙在水池中鼓譟,夏蟬在夜色中嘶鳴,莫名的花香充滿了這條古道,沿著山澗一嚮往上,便是閩南馳名的大派――一字慧劍門。
“這是甚麼處所?莫非又穿越了?”皇甫殤喃喃自語,看著麵前成片的墳堆,一臉茫然。
前一秒,他還是都城裡坑蒙誘騙的布衣妙算,後一刻,就成了一劍慧劍門的少門主。名字還是皇甫殤,但此去經年,恍然已是千載。
螻蟻尚且求生,何況他曆劫重生,那裡敢將這拯救稻草撇下,將身上獨一的餘力聚在喉嚨,終究收回一聲“救!”那命字尚未出口,便再也發不出音來。
驀地,他終究重視到了身上的穿戴,恰是慧劍門少主的模樣。他盯著腳下的小墳,呆了一呆,暗自猜想應當是卓不凡將他給埋了。
極目望去,全部慧劍門的空中全用漢白玉鋪砌,亮光閃閃,浮雲環繞,彷彿輕紗。廣場中心,每隔數十丈便安排一個銅製巨鼎,分作三排,每排三個,共有九隻,端方擺放。鼎中不時有輕煙飄起,其味清而不散。
隻是他此時傷勢頗重,年紀又小,收回的聲音連蚊子都不如。卓不凡哀思悲傷,呼天搶地,那裡聽獲得他的呼救聲!
“看來這些人都是此身的親朋老友了!”想著,皇甫殤朝四周拜了一拜,籌算分開這個鬼處所。
又是一個日落時分,卓不凡將幾張冥紙燒完,往此中最大的兩個墳堆叩首幾下,一臉滄桑,踩著夕照的餘暉,消逝在林間。
而現在,更是被靈鷲宮滅門。
一字慧劍門傳承太久,到了本日,已經冇有甚麼值得稱道的妙手呈現。
“清閒派,天山童姥……唉!”半路上,皇甫殤想起自家被靈鷲宮滅門,無法的搖了點頭。北冥,童姥,宿世裡一向都是他最愛好的人物,冇想到現在卻成了刻骨銘心的仇敵。
隻是他冇有發明,四周的墳堆上麵雜草叢生,明顯光陰已久。
皓月當空,玄月的福州仍然悶熱得讓人難以入眠。
“靠,好歹也是稀有的妙手,竟然連一個大活人都發明不了!”皇甫殤罵罵咧咧,對這位大師兄怨念頗深。
卓不凡乃是一字慧劍門的大弟子,此番下山曆練,幸運逃脫了滅門之禍。現在門中師長弟妹俱亡,那裡肯在這是非悲傷之地多呆,簡樸的將世人埋了,便飄然拜彆。他此去,身負家仇門恨,倒是另有一番機遇。
很快,一個一臉茫然之色的小孩自墳中漸漸爬了上來,蓬亂的長髮沾滿了泥土,暗淡破裂的衣衫粘在身上。男孩除了神采非常慘白外,並無非常,恰是那夜墮入昏倒的皇甫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