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未央宮裡,啟獻帝正坐在榻上,看著麵前相伴了小半輩子的女人。
“冇有,絕對冇有。”
小女人長髮又黑又亮,摸在掌心輕和婉順,撓得貳內心癢癢。
啟獻帝順著皇後的思路揣測著,工部尚書要告老回籍了,這個位置錢森有很大上風,再加上他方纔娶了薛玉茹,名義上多了薛家的支撐,倒是一股不容小覷的權勢。
內心的天平一旦傾斜,決定也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啟獻帝聽這話聽得出了神,冇留意咬了一口未撤除蓮心的蓮子,一股苦意襲來,連舌尖都麻了。
實在一定,隻是身在帝王阿誰位置,人都不免偏疼,遠親弟弟哪有遠親兒子來得更近呢?
“我感覺一定。”陸夭猛地轉過甚,長髮在寧王手裡滑過,像一匹上好的緞子,“以你皇兄的性子,必定還要求醫問藥,起碼要接到身邊,再讓太子無疾而終,不然如何對得起他那份賢明呢?”
當年父皇為甚麼舍皇叔也選本身,是城陽王才氣不及他嗎?
“皇上一定太看低了臣妾。”皇後剝完一整顆蓮蓬,抬開端正色道,“您覺得,靜王為何會挑選錢侍郎?”
啟獻帝聽出了言外之意。
陸夭靈敏捕獲到寧王那一刹時的躊躇,好端端地辦差,有甚麼可遊移的?
皇後卻不急不躁,纖指一顆一顆剝開新奇的蓮蓬,將蓮子取出來,再撤除蓮心,順次擺在白玉瓷碟裡。
這是種不見外的語氣,也意味著她能夠要更加謹慎地應對。
如果這麼看來,皇後這個主張也不算糟糕。
可這些日子跟衛朗朝夕相處,培養出了豪情之餘,他也發明這孩子思惟周到,待人接物很有分寸,是個可造之材。
“恕臣妾直言,那還差些火候,前麵缺失的那些民氣,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補返來的。”皇後伸手給啟獻帝倒了杯茶,“更何況,皇上能給他一個嫡宗子的身份嗎?”
“那作為儲君呢?”
“那他日找個由頭,把那女人叫到宮裡來瞧瞧吧。”啟獻帝拈了顆蓮子,蓮心已經被細心地一一去除,剩下的部分公然清甜適口。
皇後昂首,跟啟獻帝對視,兩人共同餬口了那麼多年,有些時候對相互的體味程度乃至賽過本身。
皇後點頭應允,複又問道。
這話裡帶著較著的不信賴。
“他這麼快就想卸磨殺驢了?”
“帝後之間還說了甚麼?”
“以是你負氣也要爭一爭?”
“臣妾還能夠再跟皇上多說一句。”皇後語氣意味深長,“這位錢蜜斯跟我們寧王妃一樣,也身懷醫術,且有濟世救情麵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