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隻要謝文茵,孫嬤嬤方纔早就不動聲色帶著青珊和王管家退出去了。
孫嬤嬤會心,立即照做,空肚喝茶天然是越喝越餓,目睹得姑嫂二人一口糕餅一口燕窩粥,劉嬤嬤麵前隻要一盞清茶。
那些銀子是她一點一滴昧下的,自恃賬目也做到了天衣無縫,隻是壓根冇想到平日對碎務渾不上心的謝文茵竟然會俄然發難,並且還找了寧王妃做幫手。
“話說到這個份上,嬤嬤不管如何都脫不了乾係的,現在就要看,你籌算如何措置了?”陸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琳琅如果告去太太那邊,司家是詩禮之家,對盜竊昧私的下人凡是懲罰極嚴。如果送官,這麼大筆錢,你後半輩子能夠就要在監獄當中度過了?”
劉嬤嬤一時不知該如何介麵,陸夭也不焦急,叮嚀孫嬤嬤。
劉嬤嬤猛地昂首,這姑嫂倆的確掐住了她的軟肋。
可她怕這事兒鬨大,如果讓自家少爺或者司夫人曉得,如果直接攆出去還冇甚麼,如果究查這筆錢的去處,那纔是真的不好辦。
“嬤嬤既是揚州瘦馬出身,應當是見過好東西的。赤金鑲八寶的龍鳳鐲不算寶貴,可那上麵有塊紅寶,頗值點錢。阿誰祖母綠的披風扣,是太後當年的陪嫁,跟先皇後的是一對。我再想想,另有甚麼……彷彿另有對琉璃耳環,是前朝哪個太妃的傳家寶來的?”
“嬤嬤是不是動了我的嫁奩?”
屋子裡一時候靜得落針可聞。
“按王妃說的都查過了,掌櫃的直接把賬簿給了部屬,怕您費心,我把公主那邊采買的開消伶仃謄寫了下來。”說著意味深長看一眼劉嬤嬤,“因為實在未幾,以是很快就謄抄完了。”
陸夭此時吃完了早餐,用淨水漱了口,微淺笑道。
劉嬤嬤汗都要滴下來了,光是這幾件,就充足把她送進大牢了。
“傳聞嬤嬤當年是先帝賜給司大學士的揚州瘦馬,揚州之前是誰的封地來的?”
“前後五百兩,都是月例銀子裡扣的。”
謝文茵斂了笑,慢條斯理道。
陸夭看了一眼謝文茵,謝文茵會心,輕描淡寫地問了句。
說著,將票據遞到陸夭手裡,並悄悄指了指最後一行。
就在此時,王管家拿著賬簿票據出去了,恭恭敬敬回稟道。
“公主這話是甚麼意義?”
冇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嬤嬤,背後竟另有如許的黑幕?
謝文茵悄悄點頭。
“把早膳端到這屋來,再給劉嬤嬤沏碗茶。”
“我的嫁奩票據固然龐雜,但是拿到司家的都是馳名有姓登記在冊的寶貝,換句話說,每一件我都能說出來頭。”她頓了頓,“你拿走的那幾件,能夠買一棟宅子了。”
皇商的名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固然是瘦馬出身的賬房,冇在內裡做過帳,但也曉得王家背後儲藏的力量有多大。
“傳聞信王在封地的宅子比來被人不動聲色賣掉了。”陸夭悄悄站起來,神采好整以暇,“嬤嬤是在幫手湊軍餉嗎?”
陸夭屈指彈著桌麵,麵上笑容穩定,但劉嬤嬤卻感受冷意沁到了後脖子根。
她喃喃出聲,但願謝文茵能看在司夫人的麵子上,起碼彆把事情鬨大。
劉嬤嬤捏緊手指,低聲道。
“本想給你一次機遇的,如你所言,到底是母親那邊送來的,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隻可惜……”
“家事?如果嬤嬤以為這是家事,為甚麼會用姑蘇碼子記賬,這是為了防著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