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甘願長伴青燈古佛也不嫁他!”錦鸞不知那裡來的勇氣,昂首與順啟帝對峙起來。
進了院門就見霄哥兒正站於院中,對著一獸鈕銅壺興趣勃勃的投擲無頭羽箭。
便聽瑾皇後道:“現在你已及笄很多光陰,早該議親,卻遲遲未有定下人來。原是合該我這當母後的過問,然,念及你母妃,統統便交由她來打理。既然你心中有了合適人選,隻需與你母妃明說便罷了,何必行這毀損閨譽之事?”瑾皇後先與她講明事理,再轉而嚴厲道:“本日你這般行動,不但壞了本身的德行,也損了皇家的名譽,更是拖累了姐妹,現在這罰自是輕不了的!明日你便往恩慈庵去抄經思過罷!至於婚事,本宮自會讓你母妃與你母舅一家商討!”
“無妨,隻皇上也莫要氣壞了身子。”說罷,翠綠玉手重撫順啟帝胸膛,似是為他順氣。
坐於院中軟椅之上,瓏玥拿起羊脂白玉雕荷花連枝的蓋碗兒,輕抿了口香茶。而後冷聲道:“蘭芬之事,想來已傳到你們的耳中了,如果不知的,本身下去探聽罷!”冷眼掃過鴉雀無聲的世人,又道:“想來是本宮常日裡過分廣泛了,才使得有人忘了誰纔是端莊的主子!”語罷,手中蓋碗兒重重放於圓幾之上,令上麵世人之心也跟著悶響一聲。
上一世孤苦伶仃,於這一世中卻尋到了親情暖心。瓏玥將皇家莊嚴視得極重,這或許便是一種歸屬之感。
進了驚蟄殿,第一件事便讓瓔珞姑姑將一眾宮人集合在一起。
那丫環被踢了一腳,就勢坐於了地上,直直望著瓏玥,眼神儘顯要求。她名喚蘭芬,十三歲入宮,至今已有五載,再過兩年,到了二十歲便會被放出宮去。
吉安話未講完,就見妍妃麵色慘白,法度混亂的撲了出去,跪於錦鸞身邊,急道:“皇上息怒,臣妾求皇上、皇後孃娘饒過七公主,念在她年事還小不懂事,莫要讓她削髮爲尼!”
有題目!定有題目!
這幾日來,宮中也出了一番大動靜。
倒是九兒施手腕,揪出了小尾巴,查明此事乃是一場算計明轍的詭計。以裴元修想來,若不是中間礙著瓏玥,又或者是平凡人家的公子,哪怕是被算計了,這七公主也定是要娶的!
當初查明此事,順啟帝還是念著些昔日情分,又思及慎王與錦鸞,心下想著縱是要措置妍妃也要待七丫頭尋了人家,出嫁了方好。不然,即便公主之尊,卻有一開罪的母妃,於女兒的名聲還是不好的。如果妍妃安生,此案便懸而不結也無不成。
順啟帝已十多年未曾選秀,隻每三年外務府會於官方臨選十三歲至十五歲,家世明淨的女兒入宮為婢女。如有些學問者,也許還能當個女官。而像浣玉四人七歲入宮,八歲伴隨瓏玥的,倒是慣例。她們乃瑾皇後特地稟過了順啟帝,於明家屬裡旁支女兒中遴選出來的,就是為了給瓏玥作伴。
順啟帝聽聞妍妃之言嘲笑出聲,“現在她已及笄多時,皇後於她這年紀已掌管東宮,生了太子。你竟還言她年青不懂事?”
而後熄燈,二人交頸相擁而眠。
順啟帝自是越想肝火越盛,做下如此不知恥辱之事,竟還企圖牽涉上他的九兒,汙了她的眼睛,實在可愛!不欲再與這母女多言,隻一語定音,道:“吉安擬旨!宋氏妍妃牝雞司晨,企圖禍亂朝綱,怪力亂神,貶為庶人,自本日起圈禁冷宮,永不獲釋!七公主錦鸞不尊婦德,謀算親妹,私會外男,辱皇家名譽,自本日起於玉牒除名,削髮恩慈庵誦經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