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塊兒小點心,穿戴七斤重的行頭,折騰了一天的瓏玥實在困頓了起來。尋了本劄記,半倚於跋步床邊,有一搭無一搭的翻看著……
看著裴元修出去,瓏玥喚了浣玉幾人出去,將她這身少說6、七斤的行頭去了,再打水洗漱一番。
滌翠將門翻開,見是一名婆子,手中拎了一隻食盒,說是靖北王爺恐公主腹中饑餓,命廚下送來的。
她隻道,本身這婚事與大昭有史以來的公主皆分歧,不是合親,也非招贅駙馬,而是嫁給了藩王。既然是“嫁”,那自結婚之日起,她便是靖北王妃。鄙諺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此話雖粗卻也非常有理。今後她便跟著裴元修了,他住那裡,本身便也住在那裡。
待到裴元修出去之時,隻見瓏玥著了一身銀紅色廣袖水仙散花襦裙,歪靠在床柱上,纖纖素手捏了一本書冊半垂在腰腹間。黑亮如墨染般的秀髮隻由兩隻累金絲嵌紅寶石的簪子鬆鬆挽起,眼瞼將翦水秋瞳遮了個嚴實,長如蝶翼般的睫毛跟著龍鳳雙燭光影的跳動,一閃一閃,好似在跳舞。
“明日便是九兒大婚,臣妾想如平凡人家的孃親那般,陪女兒一晚,再與她講一講伉儷之事……”說到前麵,瑾皇後聲音垂垂變小,麵上也飛起紅霞。
她輕微掙紮了兩下,想要起家,讓過裴元修去,卻聽得頭頂上方渾厚的聲,略微有些顫抖道:“我……會對你好,再……不負你……”
當外務府來人安插之時,碧蒼院自是不若宿世那般,雖不至於蕭瑟,卻也粗陋之極。這一世,裴元修自是著人將院子清算得切近瓏玥好惡。
而後,自是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金吾戍衛送,十裡紅妝,一起喜樂揚揚,歌舞翩翩,八人抬的描金繡鳳喜轎,由裴元修前麵帶路,太子與英王前麵護送,進了張燈結綵的裴府。
“這……我與老夫人乃是靖北王之長輩……”陳氏見到了牌位心中天然明白幾份。
見到喜堂之上的牌位,裴元修少了上一世的驚奇,卻又多一萬分的打動。兩世皆得九兒如此用心待他,直叫他動容不已。
裴元修自是不知瓏玥心中所想,隻是將她的小臉兒悄悄捧起,以薄唇覆上他惦記了一夜的櫻紅小嘴兒。
“mm所言,哥哥句句服膺於心!”李隆佑竟是對著瓏玥一揖,倒叫瓏玥嚇了一跳。
瑾皇後感覺邇來皇上有些奇特,總的來講便是黏人,像個三兩歲的孩童。並且,近幾日來,她與皇上間的相處也愈來愈奇特,像是……一對平凡人家的新婚伉儷,隻是,有些過分甜美,甜美的有些膩歪了。
一拜六合!
裴遠之直想將胸中妒火噴收回來,將碧蒼院中一應物件皆燒個潔淨。縱是不能燒了,也要毀上幾件,方能解心中不平。
李隆佑一向曉得這個mm非平常女兒家,現在看來,隻恨不得她生做男兒身,本身豈不又多了一隻臂膀?也免除了她遠嫁之苦。
跟著鞭炮劈啪脆響,喜樂聲聲,瓏玥下了喜轎,跨過火盆與馬鞍,度量快意,牽著結綵,與裴元修在世人的簇擁下進了喜堂。
隻,公主大婚怎可有失?宮中早便派了金吾衛輪班值守,而裴元修更是將他的一千精衛也排了班次細心看管,縱是他本身每日措置過北疆傳來的奏報諸事,也要往碧蒼院轉上一圈。
當觀禮的世人往前院飲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