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試用裴元修之戰略。

上一世裡也是在禦書房外頭一回見到九兒，也被她塞了這個手爐，也一樣被裴小帶來了軍中。卻，被太子李隆佑見到後要了歸去……

裴元修回了心神，擺手讓裴大歸去睡了。自枕邊摸出那隻小巧的手爐，摩挲著，口中輕念：“梧桐雨落五十弦，殘香滿階，聲聲春意倦，半倚斜月風捲簾，相思不減衾衣寒。盈盈笑語輕入夢，獨上危樓，那邊尋芳影，憑欄淺酌黯黯生，淚燭殆儘紅棉冷。”

裴元修又抱得緊了些，好似九兒就在他懷中。

裴元修如庇護寶貝般，將手爐護於胸前，側身躺於榻上，薄唇掛笑。雪地中那抹紅身的小身影於腦海中垂垂清楚。精美的小臉兒，盈盈的水眸，硃紅的小嘴兒，另有那悄悄皺起的瓏鼻……

“九兒……我再不負你……你可要快些長大纔好……”

是夜，裴元修猛得坐起，驚起一身盜汗，上一世的情境又那般實在的呈現在他的夢中。

這銅胎掐絲琺琅彆名景泰藍，是近幾年來新出的一種工藝器具。且滿是貢品，市道上並未見暢通，便是哪個官宦勳貴之家有上一兩件，也是禦賜之物。

裴大聽了動靜，倒了杯水來，“爺喝口水壓壓驚罷！”

徐老元帥還是一如既往的穩紮穩打。裴元修上一世裡跟從了他三年，便是曉得的。

心中默唸著，垂垂睡去……

裴元修挑帳簾還未步入帳中，便有一物骨碌碌滾至他的腳前，俯身拾起，便聽裴小道：“爺，您返來了？小的正在歸置……”略一低頭，便見裴元修手中拿一物什，拍頭道：“這手爐是小的見您自宮中抱出來的，想著是好東西，如若留在府中，不知又要便宜哪個冇臉手長的，乾脆便一同帶了來，剛歸置東西，冇留意掉了出來……”

裴元修雖還唇角上挑，而眼角卻滑下一道晶瑩。

這便是順啟帝常日裡教誨他的禦人之道：強權與懷柔並用，方可相得益彰。

“爺？爺？您如何了？但是發了夢？”

李隆佑帶著裴元修等人退回他的營帳當中。著侍從取了酒來，美其名曰：慶功。實則是見了這些勳貴後輩自入軍中以來，身心皆緊繃著，想讓大師疏鬆一下。

這手爐恰是那日禦書房門外，瓏玥塞進他手中那一個。

銅胎掐絲琺琅，寶藍的底色，一隻吵嘴相間的花貓飛身躍起，撲向粉蝶。胎質詳確，掐絲圖案栩栩如生。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隻，這如玉的童顏漸漸的自他腦中變成一張嬌俏的女兒模樣……

因著在虎帳當中，並不敢多飲，隻酒過三巡，便散了，各自回了營帳。

將懷中手爐擁得緊了緊。

上一世裡，自失了九兒，這便成了他餬口的寫照，直至被遠道而來的八公主一巴掌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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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計算以後，老帥、老將們製定下良策。

而以李隆佑為首的勳貴後輩則端方的站在一側，皆知這是可貴的學習機遇，都支楞著耳朵細心聆聽。

上一世裡，他也手握重兵十餘年，大仗小仗打了無數。可，此戰如果讓他運營，卻也不會如此精美，想來薑還是老的辣。特彆是這副帥明瑜，對敵營虎將習性之熟諳，更是如數家珍，所謂知己知彼當是如此。

而平王爺更是一兵一卒皆用於刀刃之上，邃密之處與他常日裡不拘末節的性子真真是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