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迷了劉筠的眼。
說話已經停止到序幕,周充捧起茶杯,有了送客的意義。
歡然莊的仆人孟樹堅,在包庇陳舞、獲咎趙玄以後,轉而投向鎮察司尋求庇護。在林啟的印象中,此人很有膽識。他猜想,孟樹堅作出這副打扮是為了避人耳目。
劉筠分開了容州城。
林啟想到這裡已是恨得牙癢癢。他大吒一聲,帶著人往梓縣奔去。到了那邊,劉筠就是彆人的費事了。
理清了思路,她出聲叮嚀車伕加快趕路的速率。
“你要分清楚誰纔是鎮察司真正的仇敵。如果你認錯了敵手,不但統統支出成了白搭,你真正的仇敵還會趁你暈頭轉向的時候毫不躊躇地撤除你。”周充不睬會林啟的打斷,而是神情嚴厲地說完他要說的話。
“周大人,您如何說,我就如何做。為了避風頭,我都躲到百紹去了,還不是因為趙公子不好惹嘛。”
與此同時,積聚了微弱力道的第三箭破開層層雨幕,射穿了另一個黑衣人的腿部。
林啟曉得周充想問甚麼。他低下身子,對周充私語幾句。這時的他已經想起了客人的身份。
“林啟受教了。”
劉筠有些心神不寧。她站在馬車上,舉目四望。
回到落腳的鄉間莊院,得知周充正在見客,林啟覷空洗漱一番。
兩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殺意凜冽,健步如飛。
客人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生得膀大腰圓,穿一套破布袍破草鞋,乍看上去一身匪氣。
在她看不到的後背,兩把柳葉刀在雨水的沖刷下閃著幽幽的寒光。
林啟越聽越是心驚。他哪敢抱怨大人和王女人?
客人卻穩穩坐著,不急不躁。
情願助她、且有才氣保護靖南王府的人隻要黎焜。她隻要找到黎焜並壓服他,便算勝利了一半。
“劉筠並不首要。”周充看出林啟安靜麵龐之下的啞忍,他語重心長地說,“謝希橫遭不幸,一是我安排不周,二是趙玄暴虐,最後纔是劉筠作梗。若要窮究,將劉筠安插進入雀部的王妧也有罪惡。”
她聽到身後有人大聲呼喝,腳下一軟,身材不由自主地遵循那聲指令,往一側伏倒。
劉筠就是在阿誰時候闖進容全的視野,頂替他成為容全暗中思疑並想撤除的目標。
他模糊感覺周充的話裡另有他瞭解不了的含義,但他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
“我能夠給你指一條路。至於你能不能把路走通,就是你本身的題目了。”他說出了王妧的名字,隨後叮嚀林啟送客。
她躲過了黑衣人的追殺,卻冇有躲過黑衣民氣有不甘擲出的暗器。
放下茶杯,周充已有了彆的籌算。
林啟重視到客人方臉上的兩道劍眉,心下感覺眼熟。他聽到客人開口了。
更彆說,謝希透露身份,遭趙玄虐待,至今臥床不起,恰是拜劉筠所賜!他豈會救鎮察司的仇敵?
劉筠稍一猶疑,轉頭看到那兩個黑衣人竟不顧傷勢仍要追上來。
“趴下。”
孟樹堅動了動嘴角,終究甚麼也冇說。
第二箭如流星趕月。
就在劉筠覺得弓手將故伎重施時,第二箭竟不依不饒,射中阿誰已經掉隊幾步的黑衣人的胸膛。
林啟隻顧趕路,方纔的驚險對他來講並不算甚麼。畢竟他是早有籌辦,而對方事前並不曉得有人籌算橫插一手。
二人多年朝夕相處,早已默契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