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裴庭在山下襬了流水宴。誠懇說,白薇是第一次插手這類宴席,還是本身的,但瞧那菜品,鮑魚海蔘樣樣都有,比起燕城的酒菜也是涓滴不差的。她曉得裴庭是費了心的,但最暖和的是她收到的雙份紅包,裡頭金額未幾,但都是雙份,一份是她的,一份是真真的。一個單份的也冇有。這裡的人對裴家、裴庭的恭敬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這纔是裴庭給她的最大麵子。
裴堂媳婦等人見裴庭返來了,便笑著拎著燈籠下山去了。
明天早晨還真不能跟他計算了,白薇誠懇道:“我去給你倒水洗臉洗腳。”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不管是雞還是狗,女人先圖的不過是一份放心。走在裴庭前麵,有一種沉甸甸的感受,彷彿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似的。
桌子上燃燒的紅燭“啪”的一聲輕響,爆出一朵燭花來,卻提示了裴庭,他情不自禁地擁住她,吻住她,久久的,久久的……
四目相對,相互凝睇,從相互的眼睛裡看到密意無悔,有如星鬥大海一樣廣寬斑斕。
進了廚房,瞥見裴庭正在燒水。案板上放著菜、蛋,桌角拴著兩隻雞,翻開米缸也是滿滿的。
這屋裡傢俱固然冇換,但被褥都換了新的,還搭了床帳,滿是大紅色並蒂蓮、鴛鴦戲水、紅牡丹的圖案。
我也是……被封住嘴,白薇隻能在內心說。
當時的她,是冇有想過有一天本身會再度回到紅薯山,也冇有想到本身會有如許的慚愧,她當時,何其冷酷和殘暴。
酒宴一向到入夜,白薇早早被裴堂媳婦、四嫂幾人送到山上,她們也冇走,卻也不瞎鬨,隻是和藹地陪著白薇,跟她說著話。
裴庭正籌算切菜,猛地感覺被人從前麵抱住了。
裴庭甚麼也冇說,盯著她看了半響,忽地一笑:“你去吧,廚房桌子上有一罐野蜂蜜,給我放一點兒。”
他望著她:“那你又有冇有悔怨把你的氣運分給我一半?”他的妻,有多善也隻要他曉得,即使受了那樣的罪,卻從冇有抱怨過他;厥後曉得了,任林妮和裴世茂調撥,她也冇有變過。她的刺和殼,不是要傷誰,而是不自發的想要庇護本身,他如何會怪她?
真是操心了。
他讓她小聲點,本身聲音卻很大,彷彿粉飾不住的高傲。
六小我是從青縣搭汽車來的,前頭正在修路,車不能直接到裴家村,以是就下來走一段。
山路的絕頂有一株極粗的,枝乾盤虯臥龍的老桃樹。白薇在桃樹前停了下來,那一年她來找裴庭結婚的時候底子冇重視到另有這棵樹,但是現在,她影象裡又有了這棵樹。
大紅色的中式新娘喜服,是他專意請的姑蘇繡娘製作的,上麵有龍鳳、牡丹、花枝、石榴、祥雲等吉利的圖案,連釦子都用的是貨真價實的鑽石,包邊的是純金。
她還冇說完,就見裴庭站起來,歪傾斜斜地往外去了。
裴庭嘿嘿的笑,笑夠了:“不消你服侍我,我本身去。你洗了冇?冇有我服侍你。”
再往前,走過一段竹林,就看到了那三間瓦房,跟裴堂說的一樣,房頂透著極新的紅色,是新修的。
(全書完)
“村長說有人進了屋子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應當是裴世茂……”
“睡覺了,你還能動嗎?你睡外邊吧,我把真真放裡邊,彆壓著她了。”白薇擔憂他早晨壓著真真,本來真真是睡在兩人中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