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見曹顒辦事不驚,腔調不卑不亢,年紀不大,卻少年慎重,內心不由替曹寅歡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應當是不錯的。
場上隻剩下五人,寧春看著春秋略小的曹頌,有些難堪地看了看曹顒。曹顒見他神情,曉得那快意畫舫中天然有小孩子不宜的東西,低聲對曹頌道:“老太君那邊還等我用飯,二弟幫我去回稟一聲,就說我陪著幾位世兄在內裡吃了!”
寧春見兩人神采不好,一手推著一個,笑著說:“天大地大,用飯最大,小弟我的肚子但是餓了。都在江寧城裡混著,昂首不見低頭見的,那裡就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說法,有甚麼,我們哥幾個酒桌上嘮去!”
馬俊帶著幾分不美意義道:“寧世兄恕罪,先生還等著我回府做功課,怕是不能作陪了!”
曹頌是慣聽曹顒話的,憨聲應下,並不問為何不帶本身去之類的廢話。
康熙見過百官後,就輪到了這些官宦後輩覲見,織造府中路正院正房,作為天子數次南巡的行宮,早已由本來的七間擴建為殿。康熙是在正殿接管江寧文武官員的覲見,在側殿接管處所官宦後輩的存候。
“回萬歲爺的話,主子正學《春秋》。”回完話,曹顒心中感到驚奇,上頭的老爺子不是要閒話家常吧,這不是要讓他當出頭鳥嗎?用眼角餘光向兩側掃去,公然收成一束束又羨又妒的目光。
永慶音量漸大,不由引發來往人的側目。
寧春本來冇籌算請永慶的,但他就在幾小我身邊,又如何好拉下臉來講不,隻好笑道:“世兄肯給小弟麵子,真是,真是太夠意義了!”
寧春佯怒道:“不可,不可,不去就是打兄弟臉啊,打發小子們歸去奉告一聲就是,如果先生敢囉嗦就辭了他,兄弟托人再給世兄找好的來!”
永慶神采煞白,這才反應過來本身講錯。八旗中,正白旗與正黃旗、鑲黃旗為上三旗,為天子親掌。永慶隻不忿曹顒五品官之子卻遭到天子垂詢獎飾,曹家又是包衣出身,卻不想一時不查,犯了忌諱。
武將後輩那邊散得差未幾了,隻要永慶留在原地,抱著胸看著曹顒這邊。文官後輩這邊,也隻剩下曹家兄弟、馬俊、寧春幾個。
康熙又看西側,見曹顒冇有站在首位,微微一怔,對首位的少年問道:“你叫何名,是誰家之子?”
快意坊,秦淮河邊數得上名號的畫舫,曹顒不由有幾分動心,這幾日,不消去上學,正得空。
在一個內侍的帶領下,曹顒等人屏聲靜氣、低著頭順次進入側殿,遵循方纔廳上的位置站好,然後在一執禮寺人的“恭請聖安”聲中跪倒,齊聲道:“恭請聖安,萬歲萬歲千萬歲!”然後是三跪九叩大禮。
康熙聽那少年自稱門生,曉得是有功名在身的,問了幾句今秋鄉試的話。
“朕問你,你還像前年那般,每日射完五百支箭嗎?”
另一側,武官後輩為首的是一個十8、九歲的少年,膚色略黑,一身嶄新的大號衣,腰下掛著兩個拳頭大的玉佩。這幾年逢年過節,曹顒也跟著曹寅出去應酬過幾次,這少年倒是第一次見。想到聽過數次的新調來的江寧總兵萬吉哈,看來這就是他家的公子,這雄糾糾氣昂昂的架式,還真有些將門虎子的模樣。隻是脾氣帶著幾分傲岸,目下無塵,目光偶爾掠向世人,也都帶著幾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