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夫挨完板子,人已經站不起來,被人攙下去錄供詞去了。
這邱老夫望著梁順正。咬牙切齒,悲忿不已:“好好地人,怎就摔跟頭?就算是摔了跟頭,如何就正巧碰了腦袋?是有人親眼瞥見山匪的,縣太爺為何還要護著不讓查?還說是小老兒媳婦或許不檢點,與人跑了!那不幸的兒啊,死了死了還要被縣太爺給生生地扣上一頂綠帽子,這天理安在?”說到這裡,又嚎啕大哭起來。
那十幾個官員兩排分立,再有衙役等人拿著恐嚇棒,曹顒清算清算頂戴,走到堂上坐下。全部衙門大堂,除了他,隻要兩個臨時充當書記的刑名師爺坐在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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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爺苦笑著搖點頭:“他們擔個‘匪’名,不過是些窮老百姓罷了!每到缺糧的時候就亂,那些個昧了知己的東西,比沂蒙山匪更可駭!俺能夠舍些銀錢擺平山匪,卻對那些個東西冇轍,隻是不知曹恩公會不會有所防備!”
因為衙門大堂是半開放式的,大堂外有些被鼓聲引來瞧熱烈的百姓。聽到邱老夫的話,有轟然大笑的,有點頭不語地,另有個帶著鬥笠的少年,望著堂上的曹顒,神情莫測。
“伐鼓鳴冤”啊,曹顒看著上麵神采各彆的官員,腦筋裡不知為何想起客歲都城的“叩閽”之事。
為了保住家屬繁華,開端連續有後輩考取舉人或者納個監生地功名。日照本地的安東衛所中,王家地後輩也有很多。千總、把總的有好幾人。
就是沂州知州葉敷,也在考慮著衙門那邊這半年有冇有甚麼冤情未明的案子。新道台上任,恰是“三把火”立威之時,大師可不肯這個時候扯上乾係,弄得灰頭土臉不說,搞不好就丟了出息。
日照縣,劉家灣,王家莊。
幸虧家資豐富,有很多田產,總算是熬了過來。
房間裡除了王七爺,隻坐著一個三十來歲地文士,看來就是王七爺口中地“劉二當家”。
在坐諸人中,嶽喜本應是對曹顒秘聞曉得的最詳確之人,隻是既然曹顒穿戴四品官服出來見大師,並冇有端出郡主額駙與一等男的身份。那他也不是多嘴之人。
曹顒細心看看狀子,再看看堂下二人,這聽起來都是各有事理。不過,不管梁順恰是真無能為力也好,還是用心推委也罷,既然邱老夫的兒子死了、媳婦失落了不假,那總要有個說法纔好。
曹顒叫人接了,送到案前,看著看著,麵色就沉重起來。他往堂上站著阿誰幾個知州知縣看去。最後視野落在世人中年紀最長的蒙陰縣令梁順正身上。
這頓酒吃下來,王經曆與馬都事都與大師混得熟透,甚麼同親啊、同年啊,明顯差了幾個省分,十來歲的年紀,也不知是打那裡論起的。煞是靠近。如果讓人見了,如何也看不出大師是初度相見。
見丈夫如此憂心,吳氏不由開口勸道:“爺都安排安妥了,另有甚麼可惦記地,既然恩公是大師後輩,衙門那邊的事天然有人幫襯!”
王七爺看了看窗外的柳枝,想起客歲的大旱,歎了口氣:“現在,到了缺糧的時候了!”
那老頭被驚堂木嚇了一跳,立時止了哭聲,從懷裡取出張皺皺巴巴的狀紙來。
劉二當家笑笑道:“七爺放心,七爺正月裡所叮囑之事,我們大當產業然記在心上,不然也不會讓劉某厚顏求援來了!”說到這裡,略帶些獵奇問道:“不知這位新任隧道台大人與七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