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躺在床上,腦筋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頭上裹著寸寬的布帶,小臉因這兩日覺睡得足,能夠說是滿麵紅光,若不是眼圈有些發黑,真看不出是得病在身。
訥爾蘇指了指曹顒的眼圈:“這個用的是區齋堂的黛石吧!”
曹顒內心突突的,如何回事,看這模樣,就彷彿訥爾蘇握住他的把柄似的,莫非魏黑、魏白兩兄弟殺人的事情敗露?
或許是方纔躺著時,不謹慎蹭到被子上,眼圈位置的青色淡了很多。曹顒把鏡子遞給紫晶:“算了,就如許吧,免得姐姐惦記。等見其他客時,再補也不遲!”
“是嗎?拿鏡子來,我看看!”曹顒坐起家來,對紫晶說。
望著訥爾蘇與曹佳氏拜彆的背影,曹顒想起魏黑昨日的回話。按照刺探得知,柳芳衚衕那邊的命案已經結案,販子惡棍那五夥同三個火伴,入室盜竊,被呂家保護髮覺,兩邊苦戰,最後各有死傷。如此簡樸,如此痛快,怕也是因為牽涉到案子中的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鐵帽子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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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非常不測,低聲問道:“這個,姐夫如何看出來的?”
兩人正說著話,曹佳氏從外間出去:“你們倒相得,有說有笑的,聊些甚麼,這般高興?”
“姐夫不必擔憂,如果冇不測,過幾日萬歲爺應會傳召,到時背靠大樹好乘涼,管他甚麼皇子不皇子,阿哥不阿哥!”曹顒道。
曹顒苦笑,如果就一個太子還好,現在他就像是塊不大不小的肥肉,誰都想找個機遇吞下去。
曹顒不病不可,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品級森嚴,不管曹家在江南如何,現在在都城,在諸位皇子眼中,他不過是小小包衣之子。小主子們開口傳喚,他那裡有推委的本錢,就如那天馬信羽所說,要他“謹慎考慮,免得獲咎了朱紫而不自知。”
說完這些,紫晶看了看曹顒道:“大爺,眼圈處的黛青被擦下去很多,用不消再補補?”
曹佳氏進房後,見弟弟頭上綁布帶半靠在床頭,趕緊走上前去:“如何回事,前兒還好好的,如何就病下了?”
在放榜前,馬俊同永慶一起到曹家探病,因曹顒隻是水土不平、並無大礙,大師就免了擔憂。固然他與永慶都比曹顒年長幾歲,但是因曹顒少大哥成,大師都是朋友訂交。他曾提過,如果中了進士,想去處所上為官,學汗青上那些彼蒼,造福一方百姓。看來,現在是心想事成。
曹佳氏見曹顒除了眼圈斑點,臉上紅潤潤的,不像是大礙,才放下心來。她摸了摸曹顒的被子,又看了看屋子裡的陳列,略帶不滿地對中間服侍的紫晶道:“才三月中旬,如何就換了薄被子,撤下了炭盆。現在父母不在身邊,弟弟的起居全托給紫晶女人照顧,女人要格外用心纔是!”
曹顒,就是很當真地在裝病。麵龐蕉萃,好處理,留了紫晶的半塊黛青,眼圈四周塗塗抹抹;飲食平淡,連喝了兩天酒,腸胃正難受,清清腸胃也好。就算是曹府高低,除了紫晶與大管家曹忠外,其彆人對主子抱病之事都確信無疑。紫晶是曹顒冇瞞她,曹忠則是曉得幾位皇子之事,內心應當能夠猜到幾分。
訥爾蘇點了點頭:“你內心有底就好,如果敢迫你緊了,姐夫也不是茹素的,總能護你一護。‘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都城也不能一味謹慎謹慎,那就讓人看得輕了。掌控住分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必犯人。前幾**與德特黑比射箭就很好,宮裡當差,除了家世,手上還要有真本領,纔會叫人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