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荃本日對路眉已是極其不滿,聽她這話,也不答覆,隻不動聲色的放了她的手,閉目養神。路眉曉得他惱了,忙小意服帖,不敢再說甚麼。
隻得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這會兒如果二房那邊的幾個小孩子能討得老太太的歡心,留她下來也好。
坐在車裡,路眉靠在曹荃身上,一隻手讓曹荃握著把玩,另一隻手摩挲著耳朵上的珠子,猶不滿足隧道:“剛纔那串珠子,顆顆大小一樣,色彩津潤,實在極好。”
路眉軟作一團,膩聲道:“老爺又編派眉兒的不是!”說話間,歪著頭,佯作天真道:“方纔席上聽聞我們家出珍珠呢!眉兒竟是不知。老爺也是,自家有珠子也不肯賞眉兒戴。”
打曹荃得了路眉,就少往其他幾院那邊去了,除了每月牢固幾日要去兆佳氏房裡歇,其他日子皆在路眉這邊。寶蝶和翡翠十幾二十幾天連他小我影兒都見不到。
內心雖腹誹不已,曹顒麵上倒是半點不顯,一副受教的模樣,恭聲道:“本來還覺得那噶會堂堂總督,應是好的,就算名聲壞了些,怕也是世人歪曲。冇想到暗裡裡這般肮臟,倒是如孃舅說得不是個東西呢!孃舅息怒,犯不著與那申明狼籍之人置氣。雖說現在李家與總督府有了婚約,但畢竟二表哥的未婚之妻隻是噶禮的侄女,並不是其親生之女,到底遠了一層。隻是因親戚,不好冷淡,他們這麼一折騰,倒也是孃舅地福分!江寧那邊,總督與巡撫正相執不下,估計用不了多久又要鬨到禦前,如果孃舅不謹慎被連累此中,豈不是冤枉?”
路眉瞧了他神采,糖似的黏膩上去,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不幸兮兮道:“並不是眉兒用心給老爺添堵。這太太都說了闔家儉仆,眉兒哪敢不遵啊?這會兒如果穿了錦衣華服,轉頭太太再治眉兒的罪,眉兒可受不起啊……”
兆佳氏得了曹荃首肯,便做起賢惠人,大刀闊斧開端對府裡財務支出停止鼎新,首當其衝就是家中幾個妾室,她們的吃穿用度、乃至月例銀子都開端抽條,寶蝶和翡翠的月例還隻是少了二成。路眉的倒是少了一半兒。並且若曹荃在路眉這邊用飯,天然是好吃好喝,若哪天不在,雖不至於殘羹剩飯,卻也蘿蔔青菜,半點葷腥都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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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事一出。他不但單隻為乾都的笨拙活力,還為曹家的強勢而皺眉。本不過是曲解,暗裡解開就好,為甚麼半點餘地不留?雖說死的都是噶禮的人手,冇甚麼可心疼的,但是卻也給了李家一個耳光。
在路道台的席上,冇甚麼政事,談的皆是風月。路眉自幼被調教得琴棋書畫皆精通,琴技尤好,席間撫了兩首古曲,豔驚四座,以後詩詞唱和,路眉也拔了頭籌,強過了同席另幾家奶奶。因此人皆讚曹荃得一才貌雙全的如夫人,讓曹荃非常得意。
李煦心下有些惱,轉而一沉吟,臉上帶著慎重道:“你們來的卻也恰好,我頭些日子就想去江寧瞧你父親去,與他說說話。隻因衙門裡的事多,一向未能解纜。既然你來了,就由你幫我傳達吧!”
本來內宅地事。兆佳氏向來冇和曹荃籌議過,萬事皆由她做主的。曹荃夙來就是從命。更不必說她舉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來由,曹荃聽了天然是想都冇想立馬承諾。
曹李兩家,互為倚仗,如果任由人教唆,有了衝突,那倒是“親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