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反覆說,見她冇動靜,便彎下腰,把那塊護身符放到她腳邊。
這兩個字在內心展轉反側,真奇特,明顯已經一刀兩斷了呀,為甚麼還這般難受?不遠處,也不知從哪個辦公室裡傳出不著名的歌聲,也不知是哪個歌手哪一年的作品,斷斷續續地唱著――
夏季的晨風吹在身上,她卻感覺渾身冰冷。
去見你想見的人吧,不要在乎兩地的間隔,趁月老還仁慈地讓你們相惜……
天哪,裴子衡看到了多少?
厲雷。厲雷。
夏綾漸漸後退,退進一棵樹的暗影裡,就像是落空了統統的力量,背靠著樹乾,蹲下來,把身材伸直在一起。直到這時纔有了實在感,方纔,她是真的對厲雷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與他分離了,一刀兩斷,各不相乾,就連最後的一點點記念,也不再儲存――他從她的生命裡消逝了。
她還是不動。
[去見你想見的人吧,趁現在雙手還能擁抱相互,趁另有呼吸……
再冇有人……
夏綾自嘲地笑了,將腳邊那塊護身符拾起來,緊緊攢在掌心。一步一步,跟著那司機向前走去,路邊古樹的暗影下,那輛勞斯萊斯彷彿與暗影融為一體,就像一隻奧秘傷害的野獸,冬眠著等候獵物。
[去見你想見的人吧,趁影象還能將過往閃現,趁光陰還未吞噬你們的紀念……]
裴子衡緩緩地展開眼看她,那目光似與平常不一樣,看得她心驚肉跳,彷彿統統的苦衷都被看破拆穿。她俄然想起,這輛車停在這裡好久了,從她衝出辦公大樓,厲雷追出來,就……
也不知那輛車等了她多久,晨光中,似是鍍了一層妖異的玫瑰金。
司機拉開後座車門,恭恭敬敬地奉侍她上車。
夏綾悄悄一顫,冇有動。
我會走十裡路,翻五座山,趟兩條河。
厲雷的背影終至於消逝不見。
厥後回到都會,他深夜打電話給她,租借本身的屋子給她,把二毛的牛奶分給她喝……
記起這些事的刹時,彷彿連心也空了一塊。
那司機一怔,神采微變,並不敢接她的話,隻一再催促:“葉蜜斯,該上車了。”
但是,她不能見他。
夏綾疑是本身幻聽,昂首,卻見到真是他,很蕉萃的神采,掌內心,托著那塊梧桐木護身符。
夏綾抖動手,仍然去摸索那塊護身符,卻還是空落落的。
她想開初見麵時,厲雷老是滿眼帶笑地叫她“小美女”,說要包養她,送了花給她,在一場山間大雨厲,細心顧問發熱的她……
夏綾蜷在樹下,一動不動,門路上垂垂熱烈起來,前來上班的事情職員陸連續續顛末她身邊,向她頭去切磋的眼神。
去擁抱你。
“您曉得先生的脾氣,”司機說,“葉蜜斯,請不要讓我難堪。”
“葉蜜斯。”司機的聲音。
夏綾呆呆地看著他,晨風裡有薔薇的香氣,掃地阿姨的笑聲和不著名的歌聲垂垂遠去,全天下都成了背景,夢幻般不實在。
下認識地摸鎖骨下方,卻摸了個空――這纔想起厲雷相贈的那塊護身符早就不在身邊了,而見證他們愛情的鉑金指環吊墜也化作了一灘水。
這司機不知是甚麼時候呈現的,彎下腰,不顧地上的塵泥,半蹲半跪在夏綾麵前,“裴先生已經等您好久了,請您跟我上車吧。”
後座上,竟另有人――阿誰高大俊美的男人穿一身襯衫馬甲,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淡淡的晨光勾畫出他完美的側臉,挺鼻薄唇,刀削斧鑿般,冷峻到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