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言柔聲安撫:“好了,小綾,該走了,彆讓他傳抱病菌。”
“把我放在這裡,哥哥。”夏綾的聲音固然微小,卻很果斷,就像一隻真正的鳳凰,崇高不成侵犯,凡是她的意誌都不容違背。
病房外,厲老爺子、夏夫人、裴子衡等人隔下落地玻璃看著內裡,固然聽不清她說了一些甚麼,但她臉上哀慼的神采讓內裡世人的表情也沉重起來。
夏夫人看得很心疼:“小綾,你如許不可!你要好好歇息!”
話一出口,夏綾已經感遭到不當,他現在身患絕症,本身如許不是在謾罵他麼?但是……他實在太氣人了,如何能夠謾罵厲雷去死?!夏綾哀思地看著裴子衡,抱愧的話哽在喉嚨中,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求你了,哥哥……”她淚痕滿麵,“讓我去看看他,求你……”
夏綾的眼淚止不住,這段時候,她變得那麼愛哭。
病房裡溫馨極了,隻要醫療機器的運轉聲和她細細的說話聲。
就像這些年來的無數次耳鬢廝磨那樣,她把臉切近他的胸膛,感受著他幾近已經感受不到的體溫,聽著他幾近已經微小得聽不到的心跳。她聲音很輕:“厲雷,我來了。你如何這麼傻,不要命地去救我?你太無私了,就這麼想死在我前頭?想留我一小我悲傷是不是?我不會如你願的……厲雷,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你聽到了嗎?我不會讓你在鬼域路上孤傲的……”
她的淚水貼著他的身材往外流。
他忍住心頭的顧恤,抱著她上車,去了病院。
裴子衡的神采瞬時生硬。
一席話說得夏默言都眼眶發紅。
伸手,一點點吃力地抓住他插滿導管的手,輕聲說:“厲雷,我來了。”
這裡是無菌病房,固然他們穿了簡樸的防護服,但外界的人逗留越久,帶來的傷害也就越大。可夏綾卻點頭:“我不走。你們都說他要死了……我、我就要留在這裡陪他,生也和他在一起,死也是。”
她低低地唱了起來,斷斷續續的。
而阿誰在全天下呼風喚雨的國師大人,隻能暗歎一聲,謹慎地將她放在了厲雷的病床邊沿。病床不算寬廣,所幸他們兩人現在都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相依相偎地擠在一起,竟然另有一點多餘的空間。夏默言謹慎地清算了床邊各式百般的導管,不讓她碰到,替她理了理有些混亂的髮絲。
裴子衡握著她的手一點點鬆開。
“小綾!”
她低頭,望著本身有力的手,淚水流了出來:“我真冇用,到頭來還是甚麼也幫不了他……”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小,麵前一陣陣的眩暈,差點再次倒下。
在護士的幫忙下,她換上防護服,被送到了厲雷的病床邊。
夏綾滿腔悲忿,她從未曾如許仇恨過裴子衡,明顯厲雷還冇死,他瞎扯甚麼沮喪話呢!“你才終有一死!”她衝著他吼,聲音卻沙啞而微小,“裴子衡,你要死就本身去死!彆拖著厲雷陪葬!他會好的!他必然會好的!”
夏默言也皺眉:“我抱你去床上睡覺。”演唱會背景有個小小的歇息室,內裡有柔嫩溫馨的床和簡樸的搶救設施,是專門為她籌辦。
不如現在就帶她去看,或許在遂了心願後,事情另有一線轉機。
真是老天佑他。
明天早些時候,得知本身另有能夠活下去,他滿心的高興就像要炸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這個動靜與她分享。他倉促地來到演唱會現場,可換來的倒是她氣憤的謾罵。他微微閉了閉眼,心底深處,有甚麼東西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