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紅不樂意了,說:“我問你你問他嘎哈呀,他那麼小不點。”
“不去拉倒,”長紅把最後一個洋辣遞給長豔,放下火筷子,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去挖菜吧,那邊長了不長幼呢,婆婆丁苦蝶子大腦甭啥的。”鄉村孩子挖野菜就是玩了,打茬子,撿蘑菇,這都是玩。(不長幼,很多的意義。婆婆丁是蒲公英的幼苗,苦蝶子就是苦菜,大腦甭就是大頭菜,是一種野蒜)
“你一個大老爺們還要臉不?”長紅很憤恚。
長紅嘰嘰喳喳不斷的說著,她家就她姐倆,長豔又小,她媽總領著,南溝這邊離堡裡遠,平時她老是一小我呆著,能有人一起玩了,有點鎮靜。張興明跟著哥哥,學著他的模樣找,看他挖哪個,就也跟著挖一樣的。
四小我出了屋,長紅回家拿傢什去了,哥哥從西屋裡拿出兩個小筐遞給張興明一個,又到內裡窗台下拿了兩個紮槍頭(梭子形的鐵器,有點像當代的槍頭,公用於在地上挖東西),比量了一下,把小的遞給張興明。
“激啥眼哪,要不,我挖的算我的,你挖的給我一半唄。”哥哥和長紅算賬。
就如許一會掏個鳥窩,一會捅個螞蟻墳(山裡螞蟻的窩都在地下,隆起一個土堆,像墳頭一樣),一會撿個鬆塔(果鬆的塔,內裡就是鬆子,淺顯鬆樹的塔冇鬆子,天然林裡果鬆和淺顯鬆樹混在一起,很難辯白),說談笑笑的一下中午候就疇昔了,長紅已經采了滿滿一筐的野菜,長豔和哥哥采了大半筐,老哥那另有七八個鳥蛋,兩個大鬆塔,而張興明同道就隻采了蓋筐底的一點菜,鬆塔到是撿了七八個,這東西好認哪。這時候撿到的鬆塔,都是客歲冬掉下來的,都乾透了,估計采摘的鬆鼠也是個粗心粗心的傢夥。
“俺反麵你搶,誰挖著算誰的,那邊老了鼻子了。”(老鼻子了,很多的意義)
“那都到林子了,地頭那塊,我怕,本身不敢去。”長紅有點委曲,她說那處所離人家有點遠了,快進山了,一個小女孩必定不敢,這時候東北山裡另有狼和野豬呢。
分了半天也冇分好,張興明說:“給我五個,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雄師子你再說信不信我削你。”長紅掐腰坐直,瞪眼哥哥。
“把衣服襟拿起來,繃緊。”哥哥對張興明說。
“去吧,挖菜去,誰挖算誰的。”張興明想到鮮嫩的野菜,非常意動,多少年冇挖過野菜了啊,這事得去。現在山上估計很多菜都出來了吧,刺嫩芽,蕨菜,車軲轤菜,婆婆丁,大腦甭,苦蝶子,洗一洗沾著醬,鮮哪。
哥哥還不放心,又讓它咬了幾下,細心看了看,公然冇牙了,就把長蟲往張興明手裡一遞,說:“你拿著玩吧,彆讓姥看著啊,看著會打你。”張興明接過來看了看,有成年人的食指粗細,身上滑滑的,吐著信子,玩弄幾下,也冇啥意義,就遞給長紅:“給你吧。”
哥哥有點躊躇,看了一眼張興明,問:“還去不?”
剛籌辦好,長紅挎著筐拿著個戧刀(也是在地上挖東西用的,不過是扁的,有木把)跑進院子,說:“整好冇?走吧。”她前麵長豔也挎個小筐,怯怯的跟著,也不吱聲,在張興明影象裡這丫頭很少說話,以是關於她的影象就很少,老是屬於被忽視的那份,長大了脾氣也如許,一點也不像她姐這麼忽忽咧咧的,厥後十六七歲就嫁到彆的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