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倒是不知謝晚春的那點懷心機,隻是惦記上了阿誰酷似蕭氏的舞女,心中癢癢的,想著等會兒就叫人去把阿誰舞女叫過來,本日能夠得見這般酷似蕭氏之人,或許也是緣分使然呢。
天子最是受不得女人的眼淚,瞧著這模樣不由對堂妹又多了幾分顧恤,握了她的手,微微歎了口氣:“好端端的,怎的就哭起來了?”
謝晚春垂眼看他,手裡拿著一柄團扇,團扇泥金扇麵上的一朵朵豔紅桃花跟著她的行動一晃一晃,映得她麵如桃李,清豔難繪。隻聽她漫不經心的反問道:“那公公是感覺――我是變好了呢,還是變壞了?”
謝晚春現在總算是得償所願,笑盈盈的點點頭,順嘴捧了一句:“我就曉得皇兄你最好了。”
天子現在正一派風雅,聞言點頭道:“讓林忠帶你去園子裡挑,喜好哪盆花就搬歸去好了。”
謝晚春肚裡腹誹了幾句,麵上還是溫溫輕柔的笑了笑,這才悠悠然的站起家跟著林忠去園子裡挑牡丹。
天子見她眉眼彎彎非常敬愛,也忍不住暴露一點笑來,語聲垂垂軟了下去:“你啊,這麼大人了還撒嬌......”卻一副很受用的模樣。
謝晚春實在也冇多少眼淚,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好似不太美意義:“皇兄瞧著也瘦多了,必是去歲的病裡受了苦,我看著難受......”頓了頓,又扭扭捏捏的道,“並且,我本日瞧著阿誰領舞的,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蕭姐姐。”
容貴妃偷偷瞧了眼,天子拿的是她家六妹的。她不易發覺的揚了揚唇角,抬起眼的時候眼眶卻紅了,含淚帶怯的模樣好似染露梨花,格外惹人垂憐。
容貴妃趕緊乖順的點了點頭,戀戀不捨的起家恭送天子分開。
待入了殿,果是見著天子端坐在暖閣臨窗的沉香木榻上,背後靠著明黃色繡龍紋的枕頭,身上那件明黃色的便服還未換下,麵色還是慘白,眉睫色彩如墨,他一開口便免了謝晚春的禮,非常暖和的道:“都是一家子人,那裡用得著這般多禮。”
謝晚春一絲不苟的行了禮,謹慎道:“禮不成廢。”
林忠是先皇後派到天子身邊的,現在倒也算是上四十的人了,雙鬢微微斑白,看身形已經微微有些發福,麪糰似的圓臉看著胖嘟嘟的,眉毛垂下,唇角含笑,一副誠懇可靠的好人模樣。
“蕭姐姐”三個字一出口,天子的麵色就微微變了變,眉眼垂下,顯得有些丟臉。
天子麵上神采非常溫和,叫謝晚春坐到本身跟前來,輕聲與她說話,“看你本日神采,倒是比之前好多了,叫我放心很多。如果病了,你也不必強撐,固然叫太醫去瞧,吃些藥多歇息,身子纔是要緊的。”
“那就多謝皇兄了,”謝晚春眨了眨眼睛,調皮的打趣道,“可貴本日是牡丹宴,皇兄就賜我幾盆牡丹吧?”
之前,容貴妃被鎮國長公主壓著,外頭瞧著風景,內裡倒是憋屈又氣悶,就連容家都是以被打壓了好久。容家雖說是世家但也不過是三等的小世家,家中姐妹的婚事也是以非常艱钜。容貴妃此回終究重又得了內宮大權,故而一口氣便把容家幾個姐妹全都請來了,籌算假公濟私一回,把這回牡丹詩的魁首頒給自家姐妹,好讓容家也揚眉吐氣一番。
約莫經的事情多了,林忠也煉出一雙火眼金睛來,他慢悠悠的走在前頭帶路,談笑似的與謝晚春說著話:“郡主這回病好,性子也變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