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趙典在京中自有王府，趙界途中便同二人道彆，趙則和顧相檀一同回宮。才進皇城，遠遠便瞧見一個小寺人吃緊朝著此處跑來。

“六世子……六世子方纔進宮了，由陳保護迎返來的！”

顧相檀說，“被絆了一跤，摔破了鼻子，幾乎留了疤。”

顧相檀直直看著趙鳶，趙鳶也在看他，兩人目光中皆透出打量的神采來，半晌，顧相檀風雅地對天子點了點頭。

“我們見過。”

牟飛和畢符隻淡淡瞧了顧相檀一眼便轉開了視野，小寺人給通報的，冇一會兒孫公公便出來了，見得顧相檀，孫公私有些不測，不過馬上便同二人行了禮，將他們帶了出來。

前前後後一共耗將了三個多時候，顧相檀始終冷靜地跪在佛像前一動未動，待到禮畢時，安隱來扶他，顧相檀的腿都有些痠軟了，不過本日七世子趙則和三世子趙界也同他一起來了，趙則燒了很多紙錢，趙界卻始終安溫馨靜地和顧相檀一同跪著，直到顧相檀起家了，趙界纔跟著起家。

待進了閣房，一向跟在背麵把他們的話都聽去了的歇息終究忍不住道，“如何趙家小少爺……變成六世子了？”他竟還是大王爺的兒子？“公子也彷彿一副不識得他的模樣……”

又對趙鳶噓寒問暖了幾句，大王爺府早跟著幾個義子出征而空落了下來，天子想著，便讓趙鳶臨時同趙則一起，待到以後重新修建再讓他住出來，又聽得趙鳶眼下|體質仍虛，忙讓孫公公記取讓太醫多重視，又送了兩支野山參和一堆好藥，這才讓他們下去了。

趙鳶起先垂著眼，待發覺到趙則來到近前，這才緩緩抬起。

顧相檀盯著那背影看了半晌，才冷靜地轉開了視野。

趙則聽了，也顧不上坐肩輿，直接跳下來便要跑，跑了兩步纔想起來一旁另有顧相檀在，忙轉了身，就見顧相檀不知何時也下轎了，臉上帶笑的望著他。

偌大的閣房，燃著嫋嫋的熏香，宗政帝趙攸坐於案後，看著麵前站著的那位白衣少年，少年身姿頎長矗立，長長的黑髮在腦後豎起，垂蕩而下悄悄搖擺。

顧相檀想了想，“約莫……三歲？”

雖說隻是點水，但因是靈佛親身叮嚀擺置的，便彷彿得了甚麼天大的好處般，更有甚者傳言喝了此水可治百病如此，一時引得群情盪漾，大歎靈佛果然活菩薩，朝中又有哪個達官朱紫們會想到這一茬呢，百姓最易滿足，因而顧相檀等人分開時，便見得遠處叩首膜拜又是一通獎飾，場麵比來時還要鋪得更開。

顧相檀“嗯”了聲，“當時我年紀尚小，還吃了六世子的暗虧呢。”

他想說我先走一步了，冇想到顧相檀卻問，“六哥？便是你同我說的趙鳶嗎？”

“好啊。”

安隱麵上也是迷惑，但模糊又彷彿明白了點甚麼。

趙則撓頭，“那甚麼，靈佛，我六哥竟然返來了，我先……”

“返來就好，返來就好。”趙攸回神，撫案感慨了起來，接著對顧相檀道，“這位便是大王爺的六子趙鳶，他幼時離京至今才歸，不知靈佛可否識得？”

趙界坐在轎輦內，踢了踢痠痛的膝蓋，翻開簾幃一角，看著外頭那些百姓臉上的竭誠之色，相較於當初趙勉的不屑一顧，他倒是實實在在被震驚了一把。

走近一看，恰是趙則身邊服侍的小主子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