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趙東滿身有力地癱坐在地上，他想躺在地上睡上一覺，可胳膊正像羊肉串兒似的被玻璃插.著呢，繞是多折騰一下鐵定就殘了，真善美用完了統統才氣，最後還超負荷地幫他止住了血，這時候已經累得再也爬不起來了，倒在顧趙東身邊呼呼大睡。

程赤軍目光凶暴，“就他媽曉得和你出來辦不了事。”

顧趙東看著他闔了闔眼皮。

顧棠像還冇肯定一樣，又把他往懷裡壓了幾分，叫道:“顧趙東。”

顧趙東扒拉一把臉，道，“傷到哪不？我先出去，再撈你出來。”

俄然頭頂閃過一束亮光，顧趙東還冇反應過來，便被人從前麵一把抱住，用力之大，連他那麻了的手臂也開端模糊作痛起來，顧棠呼呼喘著熱氣兒，手不住地顫抖著，他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爸。”

山間信號差，顧棠聽得斷斷續續的，到最後直接冇了聲音，他再也坐不下去了，扭頭衝出屋外。

夜雨嘩嘩啦啦,沖刷著山底下的一堆殘骸，車頭被撞得扭曲，金屬的外殼帶著鋒利的棱角凹向車廂,雨水從破了洞的擋風玻璃落出去,砸在顧趙東的臉上。

比擬起來程赤軍確切榮幸很多，隻是頭上身上蹭破了點皮，冇受多大抵命的創傷。顧趙東出來後又鑽出來救程赤軍，赤軍看著他被刺穿的那隻手勉強撐在地上，還微微打著抖，歎了一口氣道，“你出去，老子本身能出來。”

顧趙東仰天長長歎了一口氣，自嘲地想，他明天不會這就要交代了吧。

兩小我的血異化在一起，腥味濃得化不開。幸虧真善美止住了顧趙東的血，不然就這麼猛地把玻璃抽出來，那血鐵定濺顧棠一臉。

顧棠等不下去了，一顆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兒，他搶了三炮拿來修車照明用的手電筒，不顧他們的呼喊，一頭紮進黑夜裡。

顧棠也聞到了濃濃的汽油味，時候緊急，他轉到前麵想將顧趙東背起來，卻發明他的手臂上斜插著長長一塊玻璃，如果強行背起的話，玻璃不但會劃破顧棠的背，還會加深顧趙東的傷口，顧棠敏捷地做著判定，他看著顧趙東格外安靜道，“我得把這玻璃給拔出來，爸你忍著點。”

顧趙東實在累得不可了，上眼皮碰下眼皮，認識開端恍忽起來，每當他要睡著的時候，顧棠就拿本身的腦袋撞他的頭，叫著他，“爸。”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顧趙東承諾:“噯”

顧趙東忸捏得不可，要讓程赤軍曉得這事兒是他用心製造出來的，非剁巴剁巴了他不成，他一個勁兒趕他，“快走快走。”

……

這一聲聽得顧趙東冇由來的鼻子一酸，半晌才道，“噯。”

遠遠的響起一串鈴聲,在他耳朵裡垂垂放大,顧趙東猛地展開眼驚醒過來,疼痛讓他的整張臉扭曲起來,剛纔下落的時候，一塊長玻璃從他胳膊插.進，斜斜地從肩膀出來，顧趙東全部左半邊都麻痹了，他用另一隻手艱钜地摸脫手機來，顫栗的手指按了好幾下纔對準通話鍵。

他現在隻想見顧趙東，非常非常想。

黑暗中投來兩束光柱，一輛車在他們五米開在猛地停下來，三炮等人從車上跑下來，趕快圍疇昔搭動手扶起顧趙東，七手八腳地把他往車上抬。

顧棠先他一步說話，開口便問，“你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