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極其新鮮的美,老是讓人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崔容將溪中酒杯拿起來,烏黑皓腕上一個濃綠津潤的翡翠鐲子,襯得她一隻手彷彿白玉。雙頰倒是嫣紅鮮豔,鳳眸水汪汪的似是能滴出水來,眉梢眼角,皆帶著豔色。
說著,她頭有些暈,忍不住撫了撫頭,身形不穩的喚道:“添香!”
她悄悄嗅了一口酒杯裡的酒水,語氣不喜不怒,道:“我曉得對我與慎國公府婚約一事,許少爺對我多有不滿。不過,我原覺得許公子如何也是君子君子,未料氣度是如此狹小,竟想方設法的想要我尷尬。”
酒精上頭,宿世此生的場景不竭在腦中閃過,她又感覺委曲又感覺好笑,更多的倒是氣憤。
一聲冷哼,宴安桃花眼微眯,道:“我倒是不知,慎國公府竟是如此欺負人的。”
張大女人推著崔顏站到一處,後邊便是一襲白袍的張子裴,崔顏臉紅了紅,提起裙襬微微矮身,喚了一聲:“裴哥哥。”
當酒杯第三次停在崔容身前,其彆人都覺出此中貓膩來。
崔容利落的喝了三杯酒,複又蹲下。而因為喝酒,她臉上浮出兩團嫣紅,更是姝色逼人。
許褚然大笑,道:“願賭伏輸,既然參與了,我想崔六女人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吧?”
有一錦衣少年就笑,站起家來道:“既是停在崔六女人身前,那便請崔六女人,即興賦詩一首。”
許褚然不滿,道:“表哥……”
白玉酒杯,指如蔥根,紅唇雪膚,相得映彰,錦衣少年隻感覺內心一突,一顆心忍不住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旋即,少年又感覺有些惱羞成怒。
聞言,在坐世人忍不住群情紛繁,崔國公府與慎國公府竟早有婚約,此事都城以內竟無人得知。
崔容三指拿起酒杯,俄然抬目看了那錦衣少年一眼,嫣然一笑。
說著,她內心也有幾分氣,怒道:“若不是你父親瞞著我與崔國公定下婚事,本日又何必有此一遭,讓我兒受了委曲。”
“……不過是做了□□還要立牌坊,既不想要這門婚事,卻又不想擔了背信棄義的名頭。”
在她身後,便是著了玄色繡金線祥雲紋對襟長袍的宴安,身上披著一樣玄色大氅,他身材苗條,寬肩窄腰,風騷當中卻又帶著一種傲視。
酒杯送回紅豆那處,再次逆流而下,曲盤曲折的小溪,那酒杯也不曉得是不是長了眼睛,竟是又停在崔容身前。
許褚然……
張子裴麵色沉凝,拱手道:“婚約之事,我們慎國公府絕無不滿。褚然本日對崔六女人失禮,隻望崔六女人大人大量,彆生他的氣。”
張子裴一愣,忙道:“崔伯母,您聽小子解釋……”
許褚然撫手笑:“看來崔六女人,又要再飲三杯了。”
被添香吃緊忙忙請過來的崔李氏倉猝走過來,宴安忙喚道:“崔伯母。”
那錦衣少年揚眉,歎道:“崔六女人果然是女中豪傑,相思,還不取了三杯酒來?”
有少年笑:“傳聞崔六女人之前是賣豆腐的,怕是未念過書,識過字吧?這曲水流觴之樂,她怕是體味不來,這不是在欺負人嘛。”
不等他回嘴,她直接將手上的酒杯狠狠執在地上,酒杯裡的酒水灑落在地,氛圍裡刹時滿盈出一種酒香。
“崔六女人,你醉了。”
永樂公主神采微凝,道:“那崔容,本就配不上你,你又何必上趕著去讓人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