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含珠眼看就要及笄,已是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紀,是以於家人這才把她送進她姑母家來,隻盼望能給她找一個好人家。
又問雲袖:“熱水可都是備好了?女人們都要先梳洗的。”
“女人也真是的,就會調笑我們!”
崔容一邊與她說話,看她細聲細氣的,眼裡一片純然,自有一種清純明麗,愁緒染身,更是讓人忍不住顧恤她三分。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呼吸陡峭,等說完已經完整睡著了。
“今後女人嫁人,我們四個也定是要陪嫁疇昔的,女人的為人你們都應當清楚,眼裡最是容不下沙子的。你們三人也是,千萬彆生出甚麼不好的心機來,彆孤負了女人。”
於含珠一時想到本身,父母雙亡,寄人籬下,便是那無根的浮萍,常常想起來她都忍不住掉眼淚。
崔容卻不在乎,一邊解了衣裳,換上寬鬆柔嫩的常服,開襟疏鬆的蘇繡翠綠小衫,一條烏黑綾裙,乾脆也把頭髮解了,就這麼披著。
於含珠握住崔容到手,神采當真,崔容忍不住一笑,道:“姐姐這麼說,我便信了。”
對上這麼一個像玉雕一樣的剔透美人,崔容也忍不住放低了聲音。
“五姐姐問你話,你便直說便是。”崔容漫不經心的道,崔顏喜好將事情攬在身上,她還樂得清淨了。
宜容郡主笑了笑,她性子利落,笑道:“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可真就把這裡當本身家來。”
“女人如果想玩,奴婢去尋個年長的婆子來,對這四周必定熟諳的。”
崔容如有所思的點點頭,讓添香賞了她一兩銀子,便讓她退下了。
“女人!”
她也不是個吝嗇的,添香她們幾個丫頭待她好,她也不會薄待了她們。
她腳上穿戴的是鹿皮小靴,裡邊縫了精密的一層毛,穿起來和緩極了。不過她自來不挨凍,不一會兒就覺到手腳都變得冷冷的了。
崔芳麵有睏乏,崔顏笑道:“四姐姐還是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再睡吧,不然等會兒睡得也不結壯。”
崔容叮嚀雲袖:“你先帶女人們下去梳洗,然後讓廚房把飯菜端上來。”
鞋子也換上了軟鞋,崔容打了一個嗬欠,叮嚀添香她們:“我先去睡一會兒,有人問你就說我感覺有些頭疼,在床上躺著了。我本來就鬱結於心,天然受不住舟車勞累的。唔,我信賴添香你曉得如何說的。”
她姑母是宜容郡主之母,敬侯府夫人,在父母死去以後,她便被送到了敬侯府。敬侯府是當朝太後母家,現在太後已薨,眼看逐步式微,不過老是高門大戶,秘聞深厚的。
“……莊子上一共有兩處溫泉,傳聞這東西泡了對身材好,並且還能讓肌膚更加光滑細嫩,等大師歇息好了,我們便一道去泡溫泉吧。說來,我也是第一次來了,也不曉得那究竟是個甚麼樣的。”
這鐲子並不厚重,用的金子也未幾,但是做工講求,鐲子絞絲成一朵玉蘭花,煞是都雅,這麼一個鐲子,就值十幾兩銀子了。
“你們對我好,我是曉得的。等今後你們四個年紀大了,我就放了你們的賣身契,給你們找個快意狼君,也能做個正頭娘子。到當時候,我會給你們每人籌辦一份嫁奩的・・・・・・”
綠瓶伸手將桃紅軟煙羅的床幔放下來,四人放輕了步子走出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