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已是玄月,但因為秋老虎的到來,氣候格外悶熱,燕老夫人坐的羅漢榻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小丫環,手上不斷地為她打扇,羽扇飛舞,閒逛得孟珠有些昏沉欲睡,聽了這話卻一激靈醒了神。
燕老夫人並冇有表示對被頂撞的不滿,反而更加慈眉善目地說:“真是個故意的好孩子。你說的很對,男人在內裡,身邊如何能冇個知冷知熱的人。我曉得你對馳飛好,是個儘責的老婆,不過就算將來你疇昔,也是半年後了,那前頭半年如何辦?”
這是又要提給燕馳飛納妾的事情了?
“李太醫說我脈象穩定,穩婆也說我懷相很好,再說,另有兩個月纔到出產的日子,此去不過三兩日路程,底子無需擔憂。”孟珠如是說,“並且,如果我不去,待到冬月出產,又要坐月,孩子滿月時恰是年關,夏季酷寒,孩子幼小,更分歧適上路,非得擔擱到春暖花開,又是三四個月疇昔。算起來如何也要分開半年之久了,馳飛哥哥他一小我在外埠,身邊都冇人顧問伴隨,那如何行。”
說不上是榮幸還是不幸,在翰林院已經數年的燕馳飛被元衡帝下旨派至蕪城任知府,不日便要出發。
孟珠感覺與大蔣氏籌議過一應安排,並冇有甚麼不鐺鐺的處所,一時訥訥地答不上來。
懷王痛失妻兒,不肯長留在悲傷之地,向元衡帝請奏出京治水。
丁二身材本已每況愈下,可不知是否因為心願達成,表情鎮靜,病情竟有回緩之勢,連大夫都嘖嘖稱奇。
萬氏說著說著,發明孟珠低著頭嗚哭泣咽地哭起來,給嚇了一跳:“哎?這是哭甚麼?我就是勸你,又冇罵你,也冇把你關起來不給去。”
燕老夫人說到這裡,衝中間打了個色彩,先前傳話的媽媽就到後堂去領了個女人出來。
這邊難掩雀躍之意,遠在千裡外的都城懷王府,卻俄然傳出懷王妃難產而亡,一屍兩命的凶信。
還要如何辦?
燕老夫人便自顧自地說下去:“以是說,你還是年紀輕冇經曆,這怪不得你,實在是你婆婆就是個悍妒的,上梁不正,天然不會教你為男人著想。還好祖母我現在腦筋還管用,能幫你想得全麵。馳飛身邊還是得放小我,白日裡幫他辦理衣食,辦理後宅庶務,夜裡嘛也是個伴,男人的事情,難不成你還想他曠上半年等你去?”
翌日便打起精力催促丫環仆婦們給燕馳飛辦理行裝。
有人被罷官定罪,天然也有人要被外放接任。
孟珠也不是傻子,打眼色叫紅蕎綠蘿去告訴大蔣氏。然後“伶仃”一人帶著如霜疇昔。丫環是下人,不算“人”嘛。
長風堂裡開庫房、裝箱籠,忙得熱火朝天,金玉樓裡的燕老夫人也早就坐不住,遣了親信去請孟珠過來敘話。
大蔣氏明知兒媳不肯與兒子分開,也不好戳破這些藉口,為了讓孟珠放心留在都城待產,隻好請了親家母過來勸說。
孟珠當然不依的,連著兩個早晨發惡夢都是宿世燕馳飛出征後,她大著肚子在家中,被燕老夫人等人害了的景象。
燕老夫人固然努力於給人添堵,卻也還冇想過當真害死自家未出世的曾孫,此時自是早忘了許承歡,隻連連揮手:“去,去,快去,彆擔擱,彆忘了請大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