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寡情心狠的人家,趕上產婦難產,一點都不諱飾地要求保住孩子的命,底子不把媳婦存亡當作一回事。這纔是真的可駭。
燕老夫人立即反對:“她不能去,有端方的人產業然是丈夫遠行,老婆留在家中侍營私婆、扶養孩子。何況孩子才滿月,哪能經得起長途跋涉。”
話裡不動聲色送了高帽給燕老夫人,倒是讓她非常隔心:“真要能和我一樣倒是也不錯。”說完才發覺不對,忙又改口,“如何能和我一樣呢,我但是一過門,頭胎就生了你爹的。”
在各大宅門兜兜轉轉幾十年,也算親眼目睹了很多陰私事。
生出來的是個女人家,重男輕女的父親乃至祖父一輩看都不看一眼,調頭就走的,底子不算甚麼事兒。
“我籌算帶著她們走水路,我們府裡便有船埠,直接上船,出了城劃子換大船,十月汛期已過,氣候又尚和緩,孩子和在家中冇甚麼彆離,半點不需擔憂。”燕馳飛不疾不徐地辯駁歸去,“何況,老婆才為我生兒育女,我轉頭就納個妾返來,同她雙宿雙棲,丟棄妻女在家中,可真的不是有端方的人家會做的事。”
金玉樓裡,燕老夫人氣得一夜冇睡好,夙起聽聞孟珠生了個女兒,笑得一張老臉開出花來。
穩婆撇嘴點頭抱著嬰兒往回走。
是女兒冇有不好,她很喜好,但是是女孩就不是上輩子落空的阿誰孩子了。
邊腹誹邊進了屋,繞過屏風就看到世子正坐在床畔,一手拉著世子夫人的小手兒,一手持著絹帕給世子夫人擦眼淚。
還是燕馳飛明白孟珠說的究竟是甚麼意義,一邊清算著孟珠汗濕貼在額頭的縷縷碎髮,一邊柔聲說:“不要緊,時候還早呢,到時候天然會有兒子的。”
哎?
她是晉京技術最好的穩婆,凡有高門大戶內裡的貴婦人出產,八成都送來厚禮與厚酬請她前去接生。至於剩下的那兩成,都是因為出產日期不異或過分附近□□不能,才便宜了同業。
“恭喜世子,夫人生了個令媛,您瞧瞧,這皮膚又嫩又白,小嘴唇紅彤彤的,標緻得像個仙女似的。”穩婆開門出來向燕馳飛道賀,一邊說拱起手臂,把懷裡的嬰兒遞到燕馳飛麵前。
大蔣氏也坐在床畔,被孟珠這一哭哭得有點發懵,她和兒子有表示出一星半點重男輕女,不對勁孟珠生得是個女兒的偏向麼?
十月末的安陽已下過一場雪,氣候酷寒得叫人不肯出門。
燕老夫人幾近變成望孫石,才比及孫兒姍姍來遲,也顧不上怪責甚麼,直接了當提及來:“昨兒與你媳婦說這事說到一半,便被她俄然分娩打斷了,乾脆本日直接說與你聽。現在你媳婦是必定不能陪你去任上,你一個男人,白日在外忙閒事,回到家中如何能冇人服侍,以是……”
燕馳飛便感覺她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奇特。論仙顏,許承歡實在並不如孟珠,但神情間自有一股叫人不得不重視她的神韻。
燕老夫人聽得直瞪眼。
誰知他眼神都冇孩子身上飄一下,一步便邁進敞開的房門,往屋裡去了。
燕馳飛聽到祖母傳喚,卻不急著前去。留在長風堂裡喂孟珠喝了一碗雞湯煨的紅棗小米粥,又哄著她睡熟了,再看過剛喝飽奶睡得直流口水的女兒,才往金玉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