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非常獵奇地看著他的行動，不像他曾經看到過的燒烤攤和大排檔裡的烤魚要先刷上一層一層的油，紀三僅僅是把握著火候和間隔，烤出魚皮上自帶的油星，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嗞嗞”的聲音，卻涓滴冇有要烤焦的跡象。

紀三飲了一口酒，端著碗微微抬頭看著因為午後下過雨而顯得愈發乾淨清爽的夜空，幾顆星子在闊彆明月的夜空中掛著，閃出稍顯闇弱的光芒。

墨硯心下一驚，自知一時失色失了言，趕緊解釋道：“呃，我們常住京師，偶爾還是有機遇晤到聖上的。”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

火光映著紀三如刀削斧刻般表麵清楚的俊容，神情既專注又隨便，有一種衝突的調和感。紀三翻轉魚串的手勢極其諳練，竹簽在苗條均勻的指間來回，青白交叉，賞心好看。

向來冇有人，給過慕遠如許的感受。

兩人道了聲謝後，漁婦便辭職了。

玩了半日的天元和墨硯有些犯困，但是主子冇有歇息他們也不敢歇下。慕遠和紀三看他們不住打哈欠的模樣，便讓他們先去安息，本來是不甘心的，但是頂不住愈發湧上來的睏意，最後還是向周公讓步了。

看到紀三烤魚的伎倆，慕遠便猜到這滋味應當是不錯的，但是真正入口之時才曉得還是低估了甘旨的程度。

墨硯一臉等候地看著架上的烤魚，吞了吞口水。

墨硯和漁婦一起把釣來的魚殺好，開膛破腹，掏淨腸子內臟，然後一條一條串好。天元在一旁幫手。

慕遠看著對方深黑樸拙的眼眸，嘴角悄悄勾起，低聲道：“不瞞紀兄，鄙人實在，亦深有此感。”

不過前期的措置天然不消他脫手。

剛烤好的魚還冒著熱氣，慕遠也不敢直接咬下，放在唇邊吹了吹，悄悄咬下一口，頓時驚奇地睜大了眼。

公然下過雨的湖麵魚兒愈發活潑，兩人都收成頗豐。天元比墨硯多釣了幾條魚，但是墨硯的魚個頭更大，說不上來誰勝誰負，最後便判了個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兩人走出船艙，便看到天元和墨硯一人提著一桶魚，喜笑容開地跑來邀功。

明顯慕遠的誇獎讓紀三非常受用，微微一笑：“慕兄謬讚了，是這湖中的魚好。”

第一隻烤好的魚，紀三直接遞給了慕遠，淺笑著道：“慕兄先嚐嘗。”

魚皮烤得酥脆，烤出的魚油漫衍在魚身上，魚肉鮮美不澀，有入口即化之感，滿嘴儘是魚肉的鮮香，原汁原味。完整不像慕遠曾經吃過的烤魚，儘是調味品的味道。

兩人相視而笑，舉碗互碰了一下，一起抬頭喝儘碗中的殘酒。喝得有些快了，溢位的酒水便順著下頜流過脖頸，冇入衣領中。舉碗向下表示的時候，唇角還掛著一道水跡。

“哦，”天元不疑有他，“那我們今後如果去了京師，也有機遇晤到皇上嗎？”

清算好以後，夜便有些深了。

天元點點頭，眼睛又盯上了架上的烤魚，俄然內心閃過甚麼，獵奇地問道：“咦，墨硯哥哥你還見過皇上呀？”

兩人一左一右隨便靠在艙壁上坐著，慕遠手裡拿著一塊碗，紀三正往碗裡添酒。

雨聲太大，便是相互劈麵而坐若不進步音量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些甚麼，兩人乾脆不再扳談，悄悄地聽著艙外愈來愈驟的雨聲，感受著孤舟在風雨中飄搖的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