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沈姨娘悄悄倒進顧玄青懷裡，哽咽道：“你老是這麼偏袒我和嬈兒，叫彆人如何看我們？我不過是個賤妾，那裡受用得起老爺的包庇……”

一個罪臣之女，都城裡哪個有爵位的肯娶她做正妻？

顧笙心中淡定，麵上卻暴露惶恐躊躇的神采，怯生生的小聲嘀咕了一句甚麼，在場合有人伸著脖子，卻都冇有聽清，皆獵奇起來，屏氣凝神的等候她給出解釋。

顧老爺現在實在感覺有愧於這個三女兒，臉上也再冇了戾氣，還將懷裡的顧嬈送到一旁丫頭的手裡，主動舉步走到顧笙的麵前，蹲下身，慈愛的說道：“不要聽這些下人的攛掇，你是爹爹的遠親女兒，堂堂子爵府的小珺君，任何時候都能夠過來找爹爹，曉得了嗎？”

現在聽顧笙這麼“冇心冇肺”說出來，顧玄青又愧又怒，當即叫來內侍，將李嬤嬤拖下去，家法措置。

不想本日一見，竟是這般招人垂憐的模樣，心疼得顧玄青早把扇子的事情丟去了爪哇國。

顧老爺看著麵前和順賢淑的沈姨娘，顯出毫無防備的隨便，開口問到：“如何這麼早返來？戲聽完了嗎？”

顧玄青那剛被挑逗起的一丁點父愛，很快被耐煩磨光了，立時加大嗓音，擺出常日對下級官員的態度，衝顧笙號令道：“你說甚麼，站過來，大點聲。”

顧嬈震驚的看著李嬤嬤被拖出去。

顧笙一刹時半點躊躇都冇有，噗通一聲撞進顧玄青的懷裡頭，撒嬌似的勾住他脖頸不放手。

顧玄青從冇有像明天這般心傷慚愧過，這個三女兒雖還年幼，卻夙來與他老婆普通，不愛粘人，常日裡生性傲岸，從未對他透暴露親情的渴求。

合著能幫你升官發財，完整冇有自我就叫做懂事了？

“不是娘說的。”顧笙搖點頭，一臉純真的看向一旁的李嬤嬤，答覆道：“那天我見爹爹與二姐在池邊餵魚，也想走去一起玩，李嬤嬤就攔住了我，要我回本身屋裡呆著去，她說，老爺有二女人陪著時，就冇我甚麼事。”

顧老爺見她莫名俄然後退，停在幾步外不再上前，內心稍有些不耐，減輕語氣催促到：“如何了?爹爹叫你過來，你可聞聲了？”

開甚麼打趣！莊子裡的主子她全都不熟諳，這幾年，怕是已經被沈姨娘管束得昂首貼耳。

顧笙聞言這才抬開端，怯生生看著蹲在麵前的男人。

隻要顧老爺身邊站著的阿誰婆子白了臉，低下頭粉飾著心虛。

顧老爺卻對沈氏的“忘我支出”感激涕零，拍著她的後背低聲道：“委曲你們母女了，入畫要有你半分懂事……”

顧玄青聞言火氣噌噌往上衝，蹙眉冷聲問道：“你娘就是這麼教誨你的？”

去南邊的莊子上過冬，向來隻要“荏弱的”沈姨娘與顧嬈有這個報酬，顧笙宿世從出世到滅亡，連渣爹南邊莊子裡有幾畝地都不曉得，現在俄然獲得去莊子上過冬的“資格”，一時也有些泛傻。

顧笙嘴角抽了抽，終是顯出些慌亂——府裡“演技第一人”現身了，沈姨娘可冇有顧嬈好對於。

她這一問，立即又激起顧老爺的慚愧感，因為顧笙從冇去過莊子裡，一樣是體質荏弱的珺君，哪個大族女人是每年靠燒炭過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