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秋漸漸舀著碗裡的碧梗米雞絲粥，笑了笑：“羽兒，如果我冇記錯，你本年已是十六歲了吧？”

霍天羽一聲輕咳，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終究將她拉回神來。看著大師都在忙活，紅梅難堪的笑笑，趕緊上前幫手。

白淨的麵上泛著少見的寬裕和丟臉，霍天心不忍，開口道：“現在雖已入夏，半夜卻還是涼的。素馨約莫是受了風寒，連嗓子都啞了。”

世家公子？

沈慕秋微微一笑，“羽兒聰明聰明，老太太疼你都來不及，又怎會指責於你。她所說的，不但不是好事，反倒是功德一樁呢。”

不過既是霍天羽的丫頭，常日裡總仗著是大蜜斯貼身丫環的身份自視甚高，甚是欺負人。

沈慕秋自是看到了這一幕，自進門後，紅梅那丫頭就一向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按當朝禮法，女子及笄後，便是成人了，可談婚論嫁。你祖母過來，便是特特與我參議此事的。”

霍天心正夾了一塊豌豆糕進嘴裡，聞言不由得挑眉，嘲弄道：“羽姐姐好氣度，難不成母親隨便給你安排個不知秘聞的男人，你也情願嫁麼？”

咣噹！

“真的嗎？”霍天羽既欣喜又迷惑，“祖母與母親說了些甚麼？”

“是呢，你及笄的時候，本是應當由我主持上頭禮的。可惜當時候我的身子多有不便，隻得讓沈氏代之。”沈慕秋的聲音遲緩和順，聽不出任何情感。

但是兩個小女人都在，這話倒是不好問出口的。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柔聲道：“羽兒，你對老太太的發起，可有甚麼設法？”

霍天心暗自不屑，麵上倒是冇暴露來，舀了一口銀耳蓮子羹進嘴裡，隻當冇聽到她這些話。

她也懶得去管，隻當看不到，笑吟吟道：“羽兒也有好些日子未曾過來了，前幾日你祖母過來，還與我提起你呢。”

素馨張了張嘴，倒是冇有說話，逸出一抹龐大的含笑，蹲了蹲身子。

沈慕秋不疑有他，指責道：“既是如此，為何不早說？難怪今兒一早看你就了無活力的模樣，病了怎能硬抗？”

嗬，當初沈若秋還在的時候，可未曾聽她喚得如許甜過。現在沈氏靠不住了，當即就轉了背景，也不感覺膈應。

霍天羽正看著素馨的背影如有所思，忽的聽得她這麼問，不由得心虛，扯著嘴角笑了笑，剛想說話，腦海中冷不防撞進一個身影。

她話裡的意義，連霍天心都聽得懂，沈慕秋又怎會不懂。不過是以此提示，她要顧著身為母親的善名，不成肆意妄為，胡亂婚配罷了。

不防她會提起老太太，霍天羽有些奇特，半開打趣半是當真道：“好端端的，祖母怎會特特到母親這兒提及羽兒的事？該不會是指責羽兒的不是吧？”

邇來老太太對她的態度有些莫名，隻要霍天心在，老太太對她的態度就不若以往親熱，反倒是對霍天心多了幾分看重，教她妒忌之餘，又有些擔憂。

將口中的碧梗米雞絲粥緩緩嚥下，沈慕秋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溫婉的笑道：“那是天然。誠如你所說，我臥病在床太久，倒是連如許首要的事情都忽視了。雖說天北年長你小半歲，長兄不娶，弟妹亦不能嫁娶，但是先訂下來，還是能夠的。”

那頭小丫頭已將炊事儘數端上，幾個小丫頭殷勤的擺桌，唯有紅梅愣愣的站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