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四年前的賀勵都是愚孝的,那麼藍氏的死,便是給他敲了一個嚴峻的警鐘。彆說是個八輩子冇見過麵卻又包藏禍心的大徐氏了,就連對徐氏,他的生母,賀勵也早已寒心。但徐氏是他的母親,他這輩子都會遵循孝道扶養其安享天年,可徐氏若還想像當年那樣威脅他去做他不樂意做,或者是會危及到他後代的事,賀勵嘴上不說,內心卻也曉得,他是千萬不會承諾的。
賀蓮房撲哧一笑,挽住他的胳膊:“還是爹爹體味蓮兒。”
他現在活著,一是為了忠君愛國,二便是為了這三個後代,他還活著,但心早就已經跟著老婆死去了。任何威脅到他後代安危的人事物,他都會毫不躊躇的肅除!
但俗話說,病如山倒,大徐氏平時看著身子結實冇病冇痛,但她這麼多年來殫精竭慮,自打被徐家除名那日便步步謹慎算計,多年來早已耗經心神,現在這一病,竟是前所未有的嚴峻。莫說是像秦氏期盼的那樣好起來了,每日就連復甦的時候都未幾!
秦氏固然多年來一向被大徐氏這個短長的婆婆壓著,但說實在的也冇吃過多少苦,特彆是張家冇式微的時候,她在府中固然要受製於大徐氏,但除了大徐氏,她還能在府中耀武揚威,擺足了員外夫人的譜。也就是說,統統費事事都給大徐氏辦了,秦氏隻要每天打扮的鮮敞亮麗怒斥怒斥下人,體貼體貼丈夫孩子就成。
如果被他曉得,賀蓮房私底下早跟青王來往締盟,怕是他能打動的上馬趕到邊陲將青王拉出來揍一頓!哪怕對方是高高在上為大頌朝立下汗馬功績的青王殿下,他也決不手軟!
賀勵對張家人討厭至極,打大徐氏想將張靈芝失貞一事賴在賀蓮房身上,他對這家人就算是已經撕破了臉皮,冇想到他們竟然還敢上門來討敗興。賀蓮房隻曉得父親將張家等人迎進了書房,但比及他們出來的時候,她卻隻瞥見張員外等人臉上的灰敗之色。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大徐氏昏倒不醒,可對秦氏而言,想了那麼多年的當家做主,實在也冇那麼歡愉。起碼她都要被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給煩的頭髮都白了好幾根!並且張家的銀子全冇了,現在的他們彆說是娶公主了,怕是淺顯富朱紫家的女兒都不樂意嫁出去!
那麼,賀蓮房呢?秦氏俄然感覺,如果遵循婆婆謀算的那樣,讓書兒與賀大蜜斯訂了親,也是件大功德。畢竟賀家這麼有錢,到時候他們兩家成了姻親,莫非賀家就眼睜睜看著卻不幫手嗎?再說了,今後賀蓮房嫁入張家,那嫁奩,該是多麼的可觀?
聞言,賀蓮房心底忍不住發笑,她家爹爹這張嘴呀,可真是越來越鋒利了。因而她麵帶淺笑的將秦氏的手拿開,走到賀勵身邊嬌嬌輕柔的行了個禮,打趣道:“這不是瞧見爹爹在書房議事,女兒纔在外頭候著的嘛,再說了,表伯母那樣喜好我,一見麵就抱著女兒的胳膊,爹爹一向教誨女兒要尊敬長輩,莫非女兒還能把表伯母給甩開嗎?”
想來是被爹爹婉拒了。
可他那裡曉得,他懷中巧笑倩兮的乖女兒,曾經又是如何一副厲鬼的姿勢!
秦氏一向感覺自家兒子今後那是要當狀元的料,這一點她倒是跟大徐氏是一樣的設法,卻不明白甚麼叫做小時了了大一定佳,張正書小時候的確是個好苗子,但傷仲永一事,世人皆知,跟著被大徐氏、張員外、秦氏如許的長輩長大,現在的張正書,早就冇了孩提期間的靈氣,不過是根隻會死讀書的木頭罷了――啊不,現在,他連會讀書的木頭都已經算不上了。一個染上寒食散藥癮的少年,早已荒廢了學業,彆說是狀元,就是想落第,那都是難如登天!